尚小蝶直勾勾地看著對方的眼睛,那“鬼美人”烏黑的眼球裡,彷彿映出一個墓碑的模樣。
而白露正睡在她的中間。
半夜0點過了。
“書包……底樓的堆棧……還給你……胡蝶公墓……胡蝶公墓……”
隻過了幾秒鐘,她又一次展開眼睛。麵前仍然是烏黑的天花板,白霧和月光卻都不見了,身下也不是冰冷的泥土,而是柔嫩暖和的床鋪。
白露的嘴巴裡吐出了一條蟲子!
小蝶伏到白露耳邊說,而白露的嘴巴裡不知說些甚麼,彷彿是某種陳腐的咒語。
誰能想到人的嘴巴裡竟然吐出了蟲子?
就在尚小蝶穿出門洞的頃刻,麵前的白霧中垂垂顯出一小我影。紅色的衣裙幾近被紅色的霧粉飾,直到對方暴露玄色的長髮,和那雙憂愁斑斕的眼睛。
她還躺在女生寢室裡――莫非剛纔隻是一個夢?
冇錯,這就是撞車視頻裡的那張臉,半夜裡在路邊攔車的那張臉,麵對鏡頭說出“鬼美人”,並說本身來自“胡蝶公墓”的那張臉。
是的,她聽到了。歌裡的每一個字她都聽到了,由一雙苗條的手指寫出來的歌詞,由一雙敞亮的眼睛看到的歌詞,由一片敏感的皮膚嗅到的歌詞。
小蝶總算聽清了白露的私語,最後兩個“胡蝶公墓”讓她的心降到了冰點,莫非白露真的去過了?
一條蟲子!
小蝶終究壓不住她,被白露的手打到了地上。白露上半身探出床鋪,嘴巴伸開想要嘔吐。
“是不是急性闌尾炎?”劈麵下鋪的宋優也喊了一聲,“我小時候就得過,疼得差點要了命。”
切當的說是白露睡的下鋪。
小蝶關了燈回到鋪上,驚駭如潮汐湧上她的身材。或許一個剛去過“胡蝶公墓”的人,就躺在同一個房間裡。
白露的目光暗淡下來,伸開嘴巴說著甚麼,但聲音實在是太輕了,小蝶隻能把耳朵貼在她嘴邊――
第一感受就是白露――不,月光下那小我越來越近,固然眼睛鼻子都很像她,但還是彆的一個女子。
阿誰聲音就在火線呼喚著她。小蝶走入一片迷離的白霧,四周茫茫一片甚麼都看不清,俄然呈現一道圓拱形的門洞。在那黑漆漆的門洞裡,閃動著一點綠色的光,小蝶顫抖著走進洞中。她昂首見到了月光,頭頂竟是玻璃天棚,中間還隔著一座暗綠色的橋。
“到底如何了?奉告我?”
這時白露已經閉上了眼睛,呼吸也安穩下來。小蝶用紙巾擦了擦她的嘴角,現在看起來已冇事了。她在白露身邊坐了十幾分鐘,直到白露垂垂沉入了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