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多少年冇見過老六了,每年隻寄去銀子,在雲州吃的好不好穿的暖不暖一概不知。
“做甚麼夢了?看你嚇得。”田桂蘭穿上鞋披著衣裳,下床倒了杯水遞給他,“快喝點水壓壓驚。”
“或者不分炊,我們從雲州那邊安寧下來,老邁媳婦兒也生了,到時候能夠反過來再把他們接去,也用不了多久。”
“夫君再睡一會兒嘛,天還冇亮,這麼夙起去哪啊?”
蘇梨攥緊手指,勸了句:“去雲州分歧於去蕪州或府縣,不但要放棄村裡的屋子和地,還要放棄很多大件的東西,大嫂尚且身懷有孕,翻過年去便要分娩,春月的婚事也在鎮上,爹請慎重考慮。”
家裡統統銀錢幾近全用在老六讀書上,該花多少花多少,他們老兩口從冇說過半句不是。
秦老根終究咧嘴笑起來。
“你如許和你爹孃把你扔在這兒十幾年有甚麼辨彆?”田桂蘭忍不住諷刺。
家家戶戶兒後代兒內裡都有一個最受寵的,秦家這一代,他們最寵的就是老六。
她的話換回秦老根些許明智。
傍晚前去蕪州探路的一行人返來,皆麵色沉重。
另有老六。
走是必定要走的,不能坐以待斃。
“三個月好似也不遠。”秦老根喃喃,“眼下災害當頭,我們如果疇昔,想來爹孃也不會怪我們擅作主張。”
秦老根心口一片熾熱。
他背動手在屋裡走來走去,滿腹苦衷無人傾訴。
“這大半夜的,你如何了?”田桂蘭邇來就寢淺,一下就復甦了。
折騰到淩晨,好不輕易睡著,又做了個惡夢。
秦老根故意說說雲州的事情,目光觸及大著肚子的大兒媳,又將到口的話嚥了歸去。
秦老根回神,“不急,等老四和你娘返來。”
“當然記得,不就前些日子的事兒。”田桂蘭掃他一眼,她記性還冇這麼差。
秦老根聽著刺刺的,內心不舒暢。
“老頭子,蕪州城門關了,連府縣都派兵守起來不準進了。”田桂蘭開門見山道,“這條路怕是行不通了。”
田桂蘭追著他進屋。
田桂蘭越想越多,最後竟也是擔憂了起來。
“都怪你,大半夜的讓我提心吊膽,這下可如何辦,被你說的我心口也不結壯。”
田桂蘭怔然半晌,“誰不想呢,但是那邊太遠了,又冇有輿圖不知來路,如何去?”
田桂蘭震驚。
“你也彆說我,莫非你敢說本身不想去嗎?清楚你內心也是情願的。”
有些事情越想越覺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