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給她挽了喪髻，披上麻衣，一應金飾全無。

明微踩著淩晨的露水，走到那岔道口，略停了停，看向絕頂那株柳樹。

但她不是餘芳園的丫環，自不會多事，隻應道：“是。”

“七蜜斯，可要起家？”

“她這麼與你說的？”楊殊一邊翻著畫冊，一邊問正在削果皮的阿綰。

明微扯了扯嘴角：“冰心和素節不會也摔交了吧？”

冇想到真人竟是如此模樣。

“可她不是真正的明家蜜斯……”

喪事就這麼順順利利地停止，讓二夫人鬆了口氣。

她記得，這是二夫人的親信丫環，叫秋雨。

又叮囑了好些話，才又忙本身的事去。

未幾時，小丫頭提著食盒來了。

二夫人不免在內心嘀咕，這小七，雖說好了，但瞧著還是與凡人有些分歧。看她如許，不是不哀，麵上卻顯不出來。約莫這癡傻之症，另有些許殘留吧？

明微摩挲著懷中那枚金簪。

明微點點頭：“你去廚房取些粥來，吃飽了我好有力量守靈。”

楊殊挑了下眉：“你竟然會體貼這件事？”

楊殊探頭疇昔，就著阿綰的手，咬下一塊果肉。

秋雨趕緊答覆：“已經搭好了。”

先前隻曉得，這位七蜜斯心智不敷，有癡愚之症。固然傳聞好了，但多數隻是掛在嘴邊當個奇談說一說。

她的法力規複了些許，清楚地看到阿誰凶物身上，血氣淡去很多。

楊殊哈哈一笑，吃完盤中最後一塊果肉，說：“叫阿玄過來吧。”

阿綰不覺得然：“玄士也在塵凡中，就說那玄都觀，為了觀主之位爭了多少年？本來阿誰觀主，不就是因為這類說不出口的事被人整下台的嗎？這是民氣！”

“那裡成心機？”

上了年紀的，不免想到當年那位蕙質蘭心的紀家女人，感慨一番紅顏薄命。

二夫人一走，明微便走到靈前跪下。

楊殊聽得笑了：“聽你這話，很不看好她啊！”

“靈堂好了嗎？”

秋雨不好說，七蜜斯胃口好得很，連吃兩碗才停，隻能道：“夫人放心，七蜜斯用過粥了。”

和衣而臥的明微從床上坐起，看著出去的這個丫頭。

明三夫人的死因，多多極少有風聲傳出來。隻是來記唸的人家多數熟悉，自不會提起。

“是。”

信園裡，楊殊半躺在椅子上，懶洋洋地曬著太陽。

阿綰等了一會兒，冇有迴應，便問：“公子應不該？”

秋雨被她笑得內心毛毛的，不敢再說話。

既然明家要監督，那就監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