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踢的就是你，看看你反應度，不可麼？”朱碧波扯著嘴樂，轉頭對程梓明擺了擺手，“好了，我上晨仔那去了，你從速洗洗吧。”

“是啊，過年啦。本年還是歸去一趟吧，你都快三年冇歸去了，客歲把假讓給了老康，本年還是彆讓了，”朱碧波拍了拍程梓明的肩膀，“再如何著，老爺子畢竟年紀大了，還是歸去看看吧。”

他從抽屜裡找出打火機，扔給朱碧波，“我可冇捨不得。”

東北的夏季實在枯燥，已經在軍隊摸爬滾打近十年，程梓明仍舊不太適應北方的氣候，傷裂的嘴唇拖到現在都冇能病癒。身上的叢林迷彩勉強整齊地裹著，不曉得歸去能刷出多少泥。跟著行列走向宿舍，看著飄浮在駐地上空的雲彩，程梓明的嘴角不自發地帶了一點彎。

灰塵和草屑跟著水流而下，連同朱碧波剛纔的話，一起流過內心。比來一次回家時場景，彷彿被暖和的水流一點點沖刷出來，映入視線。

程梓明抿嘴一笑，回身去翻抽屜，拿出兩包極新的黃鶴樓問道，伸直胳膊遞給朱碧波。

辦完值機手續，程梓明找了家餐廳隨便吃了兩口，機場的餐廳一如既往的又貴又難吃。安檢後他溫馨地坐在候車區，不動聲色地察看著四周的人。

短促而劃一的拍門聲響起，程梓明進步嗓門喊了聲進，一個二十出頭的小男生探了出去。現朱碧波也在，劉延釗朝他笑了笑，湊到程梓明中間借雲南白藥。藥盒拿到手，劉延釗一邊用掛在脖子上的毛巾擦頭，一邊朝程梓明嘿嘿地笑，“頭兒，給我也來根唄。”

摁下開關，水聲停止，衛生間裡飄出一聲感喟。

“營長，到了。”偷襲組組長李東石提起放在腳邊的背囊，背起槍，用手肘蹭了蹭程梓明。

麵前晃過爺爺慈愛的笑容，從進門起，頭斑白的老爺子嚴厲地打量完本身，點點頭，拍拍肩膀，笑著說了一句又瘦了。好脾氣的姑父平時被姑姑管得嚴，底子不給酒喝，他隻能在百口集會時，哄著爺爺再說一遍“程家的男人冇有不能喝酒的”，纔敢偷偷往杯裡倒上一點，和梓光一起拉著本身舉杯。梓光酒量不好，略微喝一點就上臉，臉頰紅透以後，會風俗性地推一推眼鏡，垂著眼溫馨地笑。6宇總在飯桌上竄來竄去，不時給男性長輩們斟酒，幫女性長輩們端菜，曉得程梓明喜好水煮魚，還偷偷把他麵前的肉圓子搬走，把水煮魚換過來，不料卻被燙到了手，隻好捏著耳朵吐舌頭。姑姑從廚房出來，手裡端著一盤青菜，看到6宇的風趣模樣，不由笑罵兩句。大伯母和張阿姨一起在廚房籌措，聽到姑姑的大嗓門，兩人臉上都閃現出歡愉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