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返來，咬著牙，一字一字道，眼睛裡閃著凶光。

王庭芝大怒，從保鑣手裡拿過槍，一槍打碎那人另條腿的膝蓋。

這代表了大旋渦。

王庭芝在雞飛狗跳和尖聲叫罵聲中連推帶搡，徑直踩著地上一片不知是那個跌倒後的胳膊和腿，縱身奮力一撲，伸手終究抓住了那人的一條腿。

狹小的船麵走道上，擠滿了剛被槍聲驚出的搭客。豹子朝天開了一槍，大喝讓開，但速率還是被阻，怕誤傷，也不敢冒然對著火線用槍，眼睜睜看那人衝到了船舷前，翻身就要跳下去了――

“四爺，你腿――”

最基層通往底層堆棧的船尾入口處跑出來一小我，一條腿中槍，滴著血，一瘸一拐，冒死往前衝，還冇跑幾步，支撐不住，撲倒在了船麵上。

不但如此，在這段寬達十幾丈的江麵下，暗礁林立，到處都是傷害。

蘇雪至頓時難堪了，笑容和那隻還在招的手僵住，頓了一頓，收了笑，手也若無其事地縮了返來。

王庭芝奔了返來，蹲在他的邊上，驚魂不定。

蘇忠滿頭大汗一臉焦心，一昂首，瞥見了自家的女少爺，鬆了口氣，從速爬上來，呼哧呼哧喘氣：“少爺！你冇事！太好了……”話音未落，俄然又想了起來：“表少爺呢？他在哪？會不會有傷害？”

蘇雪至猜爛醉的表哥現在還在夢裡，就算被槍聲驚醒，應當也不至於跑到船麵上來找死，解釋了下，讓他放心。

“說，誰派你們來殺我四哥的？”他咬牙切齒。

隻見他如同兩肋生翅，順著澎湃江濤漂流敏捷而下，很快就到了剛纔的那塊礁石旁，竟半身出於水麵，將繩打了個大活結，朝礁石拋去，不偏不倚套中，收緊，藉著繩攀上礁石，隨即衝著火線那團已經飄到羽浪邊沿的白影喊了一聲，振臂，奮力一拋，繩索的另頭，拋到了白影的身畔。

他彷彿想要靠近那塊礁石，但卻被水流衝開，冇法再轉頭了，朝著火線持續漂去。

豹子不見仆人上浮，目眥欲裂，大吼：“給我再下！誰救上人，加銀元！一千，兩千！要多少給多少！想仕進，就讓你做！”

……

“曉得這甚麼地吧？長毛子翼王石達開當年也折翼栽了的處所！他也算是梟傑男人，千刀淩遲神采自如，可惜爺我晚生幾十年，冇得見。不過冇乾係，不是有你嗎。爺我倒想看看你能片上幾刀，有冇石達開當年的硬骨頭！”說著扔槍，叫保鑣遞刀子。

四爺低頭咳著，垂落在額前的一綹短髮，不斷地滴滴答答往下滴水，濺落在他高挺的鼻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