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村神采慘白，打斷了他：“為甚麼還不殺了我？”

“木村君，你竟然還記得我們昔日多年的友情？在你用阿司匹林殺死家父的時候，你如何就不念及你我之間的友情了？”

被用了麻醉劑，木村感到頭昏腦漲,手腳麻軟。他翕了下嘴，喃喃地收回一道夢話。

傅明城停在解剖台旁，仍然冇有應對。他舉起注射器，對著頭頂的燈光，屈指彈了彈針管。

外而陽光亮媚，暉映在他的皮膚之上，他滿身衣下方纔收縮了的毛孔，此時彷彿也重新伸展開來。

木村感覺耳朵裡像被蒙上了一層厚厚的牛皮，沉悶非常。除了本身和傅明城的對話聲，其他半點聲音也聽不到，如身處地平之下的深海天下。

“蘇雪至？莫非又是蘇雪至？”

“認出來了吧？病院地下室。幾個月前，在你讓渡病院的時候，我通過一個日本人買下了它。畢竟是家病院，若就這麼倒了，未免可惜。要不是工人改革的時候偶然發明，我也不會想到，除了阿誰醫學嘗試室，就在天城，眼皮子底下，另有這麼一個處所。”

木村勉強撐著精力，側頭和他對視了半晌，眼睛被來自於頭頂正上方的直照而下的慘白燈光刺得有些難受,再次閉了閉目。

“現在你是真的健忘，完整健忘了你做過的事，還是你過分自傲，覺得我仍不曉得我父親的真正死因？”

“對,你還活著。”傅明城答覆他。

“你再看看，該當不會陌生的。”傅明城的語氣仍然那麼平平。

眼睛終究適應了光芒，腦筋也復甦了過來。木村再次睜眼。

他的語氣仍然陡峭，但卻透著一股彷彿發自骨髓裡的幽幽恨意。

“傅明城，這是甚麼？答覆！你必須答覆！”

“八嘎！混蛋！”各種絕望的謾罵從木村的嘴裡不斷地爆出。他終究完整地失了統統的風采，眼睛瞪得幾近脫眶，四肢冒死掙紮，彷彿一頭病篤掙紮的野獸，但卻又如何能夠擺脫得開。

他說著，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環顧四周，“在你走之前，這裡不該留的東西，想必都已清理潔淨了。不過，從這些剩下來的雜物看，你之前暗裡在這裡做甚麼，仍然可見一斑……”

傅明城露在口罩外的一雙眼睛，這才沉沉地瞥了他一眼。

木村的神采大變。真若被注射了這類藥液，情狀將會是多麼悲慘，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他奮力地掙紮著，想擺脫束縛身材的繩索，倒是徒勞無功。他喘著粗氣，衝著用淡然目光看著本身掙紮的傅明城咬牙嘶吼：“這是兩國之間的戰事，我既是大夫，也是甲士，捲入此中，為國儘責罷了！現在我落在你的手裡，你也可覺得了你的國度殺我，我毫無牢騷，但你不能如許摧辱我！我不明白！就算我們為了各自國度儘忠，你也大可不必如許對我！看在我們昔日多年友情的份上，給我一個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