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酒好生醉人，叫我醒醒酒去。”

程母亦是遊移，她心底總覺謝雲章看中聞蟬，卻又不似平常男人轉機心的模樣，虛真假實，全憑本身測度，一時說不出個以是然。

說罷，抬頭飲下盞中酒。

他腔調輕，手邊空酒盞卻幾近要被捏碎。

聞蟬偶然與她相爭，但看那邊，檀頌三杯酒下肚，麵色已然漲紅。

程夫人便懂了。

程湄天然看不慣她這模樣，程母一邊拉著女兒，一邊又暗裡謾罵：“清楚是隻穿花胡蝶，在我麵前倒扮狷介！”

謝雲章又道：“不過要論小落第，檀監州倒是一馬搶先，聽聞剛授官，便成了親？”

“原是曲解一場，檀大人今後莫要再提了。”

“欸——可彆這麼說。”

他金冠束髮，織金雲紋的錦袍外頭，還裹著白裘，好不繁華旖旎的安閒模樣。

聞蟬夙來奪目，憑她幾次三番牽線，另有甚麼不明白的。

“檀大人年青，又是儀表堂堂，傳聞進士落第比我還早一年，怎會屈就瓊州，不去上京一展抱負？”

她縱女犯下錯事，正愁無處賠罪，若能借花獻佛，叫謝雲章遂了心願，得了聞蟬，前事自不必再提，保不準，還能得人一番報答。

“娘，那謝雲章當真看得上她？”

若非謝雲章本就步步緊逼，壓根不關她們的事，聞蟬本日定是回身就走了。

正要去接酒盞，卻被身側人一把奪過。

聞蟬起了身，卻對人說：“我雖去，卻也是恭敬程夫人，幫著您待客，泡上一壺茶，馬上便返來。”

檀頌十八歲落第，謝雲章清楚曉得他未曾考進士，卻用心劈麵刺他，的確刻薄。

“我這會兒也不堪酒力，待我泡了，還請程夫人央人替我送去。”

見聞蟬回身去給人泡茶，程湄方拉著母親抱怨：“我瞧她也冇甚麼出眾的，就算略有幾分色彩，也是嫁了人的二手貨。”

“哦？竟是我弄錯了。”

謝雲章可冇說這話。

檀頌平生最高傲，不過是娶了聞蟬這位夫人，提及來自是滾滾不斷。

聞蟬這時才超出簾子，到那三人麵前行了一禮。

宴不過半，聞蟬不好告彆，與他擦肩而過。

彼時程夫人摸索，說不如將檀家夫人也請來，謝雲章怪聲斥了句“請她何為”，可不就是想她來的意義。

太決計了。

“夫人邇來身子不適，還請禦史大人寬宏，叫我替夫人飲了。”

她正欲施禮辭職，謝雲章卻先一步站起家。

見了她也隻道：“不是說了，彆請她來，程夫人這是不賣我麵子？”

聞蟬聽得胸悶，卻又身子孱羸不好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