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怕學那程家,急哄鬨鬧一場,到頭還是一場空。”
關起屋門,檀快意連身邊的秋雁都打收回去。
“罷了罷了!你們都比我有出息,你們的事,我現在是一句都不好置喙了!”
思及此,檀快意擺佈張望,雖是在屋內,卻也放低聲量:“你悄悄對我講,你二人,但是房事不協?”
檀快意似是等著這句,又道:“你不肯納妾,那子嗣之事,總該提上日程了吧。”
因此每回見麵,她都故意擺姑姐的款兒,恐怕一家都被欺了去。
大家見了謝雲章,都似那苦餓三日的貓兒見了魚,都想從他身上啄下一口,可謝雲章何曾是個傻的,詭計狡計刀槍不入。
檀快意卻不如許想。
檀快意聽得幾次點頭,“難怪,就連程知府的女兒都想湊趣他。”
聞蟬正低頭陪人走路,聞聲方昂首,“姑姐叮嚀。”
檀頌一下從繡墩上彈起來。
聞蟬隻得又道一聲“不敢”。
檀頌則每回都笑她:“姐姐何必疑神疑鬼,我敬夫人三分,夫人必然還我七分,她為這個家,向來都是經心極力,未曾有假的。”
再看聞蟬,又年青,又是千裡挑一的好邊幅,放出去寒暄,都怕遭人惦記的美人。
檀頌與聞蟬有商定,等聞蟬年滿二十再考慮孩子的事。
結婚前檀快意就擔憂過,聞蟬雖是個好助力,卻也怕她“功高蓋主”,檀頌夫綱不振。
檀頌見聞蟬不語,天然看出她難堪,又將話頭搶過來:“我與夫人會過他了,他自恃聖眷正濃,行事最是眼高於頂。”
檀快意卻不覺得然:“這女人一旦見過世麵啊,不免就東挑西揀,輕易生出異心,不比那些久居深閨的循分。”
聞蟬尚未言語,這回倒是檀頌反應更快:“那謝雲章向來是個刁鑽的,此番又是他有理,夫人若不細心打扮,恐怕更會受他難堪,被扣個不敬的名頭。”
眼看前頭就是檀快意暫居的配房,她又道:“弟婦既剛返來,便去好生歇著,阿頌過來,陪我再說會兒話吧。”
“是你不想,還是她不肯?”
檀快意磕了下嘴皮,又拉著弟弟坐下。
故而剛結婚那一陣,聞蟬隔三差五便要飲避子湯,卻不知與那湯裡哪味藥材不對於,一劑湯藥落肚,便要泛酸作嘔,昏沉上兩三天。
不等檀頌替人說好話,婦人便話鋒一轉:“我想著,你合該納個妾室,和順小意的放在身邊,也叫她多為你上心幾分……”
這弟婦再短長,也畢竟是個女人,隻要有了孩子,不怕拴不住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