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聞蟬又換上竄改身形的衣裳,戴上長帷帽,跟謝雲章出門了。
她都結婚三年了,謝雲章卻要她作未出閣的少女打扮。
正欲開口,卻被謝雲章搶先:“前日,那羅俊修去找過你?”
謝雲章對女子的胭脂香膏、釵環金飾極其體味,倒並非好混跡風月,而是自小聞蟬的一應打扮,他都有跟著花心機。
把著她腦後打量得細心,目光卻終究落至她唇瓣,再移不開。
最後那四個字,他是靠近了聞蟬講的。
“是這個味道。”
他願自欺欺人,聞蟬都有些拉不下這臉。
街上人多,想到檀頌與檀快意也出門在外,或許隨時都會偶遇,她心中便似懸著一塊搖搖欲墜的巨石。
羅俊修也是謝雲章在上京的舊識,最愛拈花惹草,不過瞧聞蟬那誌對勁滿的模樣,便知她有信心應對。
上回便是在此偶遇,檀頌買不下鐲子丟了臉,本日必將不會進這鋪子裡。
聞蟬這回立即道:“公子籌算,如何與程家算這筆賬?”
畢竟有求於人,聞蟬撚了塊栗子糕,在人諦視下咬了一小口。
可分歧於當日羅俊修靠近,麵對謝雲章,她總存著一分膽怯,耳廓一熱,心口亦跟著發燙。
那掌櫃倒是暗伸謝雲章風騷,當日給程湄送瓔珞,買鐲子贈那位夫人,本日又帶了新人,一時負手於身前,稍稍退開幾步。
還在門外,聞蟬抿唇不再多言,對人行了一禮。
栗子糕並不罕見,可厥後換了很多鋪子,聞蟬始終感覺國公府的味道最正,其他不是太甜便是太黏,總差些意義。
頭一回在船上也備了,可她耍了個狡計,厥後聽婆子說一樣未動。
“既是登門尋我,便是看得起我,公子怕我尋不到絲綢嗎?”
離建國公府時清算行裝,那白玉鐲是她七歲的尺寸,早就戴不上了,她卻依依不捨地清算帶走。
聞蟬腿彎一僵,腳步定在原地。
“公子。”
聞蟬從冇得過那樣標緻的東西,試了試,便又謹慎收回匣子裡,恐怕碰壞了。
鋪子裡來往的人是瞞不住他的,聞蟬便應了聲“是”。
隻得抱了人手臂道:“我們去這店裡看看吧。”
偏生謝雲章毫不在乎,拉著她東走西逛,那裡都想看看。
那就是聞蟬此生第一對鐲子。
“公子想要如何?”
“戴上嚐嚐。”
“先吃吧。”
“我瞧著嘛……”謝雲章比她高出一個頭,現在屈身立在帷帽下也不輕易。
待隨人進了院子,在屋裡坐下,她開門見山:“公子該當能猜到,我是為程家的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