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分開瓊州前,聞蟬必將不敢有身孕。
……
離王乃是當今聖上的異母兄長,隻因先帝在時,離王生母慧德太妃專寵,差點奪嫡。
話至此處,他上前兩步,非常越禮地附耳至聞蟬頰側。
梁媽媽出去送的人,返來後便是“呸”一聲。
到了官驛他想開口,謝雲章卻直接等在大門外,叫他失了機遇,又隻得作罷。
“我母親為太妃娘娘添壽禮,本是一應齊備,從上京帶來的;誰知海上行船不慎,打濕了兩箱上好絲綢,便想央娘子替我們覓上兩箱,以作彌補。”
恰是午後睏乏之時,聞蟬順勢點了頭,“好,那都依你。”
謝雲章道:“可貴你主動登門,若不客氣些,下回你難道不肯來了。”
“就前兩天妗兒送來的,她們王記底下不止有胭脂鋪,頓時近年關了,可不得賺一筆綢緞新衣的銀錢。”
就像,她和謝雲章。
梁媽媽這才喃喃道著也是也是。
檀快意這才又露了笑容,“算你另有幾分知己。”
有女使上前攙扶聞蟬下車,她便提及了場麵話:“禦史大人太客氣了,怎的還親身候在門口?”
檀頌念著她失了兩匹蘇綢,又來握她的手,“那如許,等年底發了俸,我補夫人兩匹錦緞。”
當今聖上失勢後,便將他們母子趕到偏僻的瓊州一帶,乃至連封號,都改成一個“離”字,可見這積怨是擺在明麵上的。
“我身正不怕影子斜!”檀頌拉著她的手晃了晃,“總不能十年寒窗苦讀,連給夫人添件衣裳都不得。”
她亦跟著梁媽媽打趣:“他那雙眸子子,不知見過多少糟爛事,怕是喂狗都不肯嗅,媽媽竟還要我挖來下酒?”
她屈膝行禮,麵上隻要恭敬不見笑意。
連梁媽媽都看出來了,這羅俊修酒徒之意不在酒,東拉西扯,實則意在輕浮聞蟬。
罵道:“甚麼肮臟風騷貨,眸子子不要,不如挖出來給娘子下酒!”
而麵前這男人,恰是慧德太妃的表外孫。
聽人問家世,他麵上隱有對勁之色,“我家本籍本在定安,前些年祖父升遷,便舉家搬到了上京。”
見聞蟬一下猜到他的出身,他麵上笑意更濃,拱手道:“小姓羅,字俊修,久聞柳娘子聰明過人,本日一會,果然更勝傳聞。”
聞蟬便又叮嚀:“轉頭替我給妗兒傳個口信,就說要兩箱絲綢,宰豬用的。”
檀頌見她夜裡懨懨的,覺得她不歡暢,放了床帳便說:“我家裡幾代單傳,阿姐不免心急了些,夫人莫要放在心上。”
“既是妗兒送給你的,夫人留著製新衣便是,阿姐畢竟是自家人,無需這般客氣虛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