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前兩天妗兒送來的,她們王記底下不止有胭脂鋪,頓時近年關了,可不得賺一筆綢緞新衣的銀錢。”
“這回是我姨姥姥七十大壽,我才隨母親不遠千裡返來一趟,特地來賀壽的。”
離王乃是當今聖上的異母兄長,隻因先帝在時,離王生母慧德太妃專寵,差點奪嫡。
罵道:“甚麼肮臟風騷貨,眸子子不要,不如挖出來給娘子下酒!”
踏進門,果見一青年男人在鋪裡敲扇打轉,見了她,手中摺扇一頓,眼底頓生精光。
年底恰是慧德太妃七十大壽,為給老太妃辦壽宴,瓊州已提早兩年,增收了十餘項冗賦。
七十大壽,小輩特地從上京趕來。
……
梁媽媽噗嗤一聲笑出來,又應了聲“是”。
話至此處,他上前兩步,非常越禮地附耳至聞蟬頰側。
當今聖上失勢後,便將他們母子趕到偏僻的瓊州一帶,乃至連封號,都改成一個“離”字,可見這積怨是擺在明麵上的。
“我身正不怕影子斜!”檀頌拉著她的手晃了晃,“總不能十年寒窗苦讀,連給夫人添件衣裳都不得。”
聽人問家世,他麵上隱有對勁之色,“我家本籍本在定安,前些年祖父升遷,便舉家搬到了上京。”
也恰好檀頌乞假在家,能夠陪姐姐出門走動。
見聞蟬一下猜到他的出身,他麵上笑意更濃,拱手道:“小姓羅,字俊修,久聞柳娘子聰明過人,本日一會,果然更勝傳聞。”
有女使上前攙扶聞蟬下車,她便提及了場麵話:“禦史大人太客氣了,怎的還親身候在門口?”
聞蟬聽完便微微側身,“既是獻與太妃娘孃的,我定當經心遴選,現在離壽誕另有半月,如許,三今後羅公子再來,我帶您走上一趟便是。”
聞蟬方纔隨口一編,檀頌現在也開竅,順著她應下了。
聞蟬這些年閱人無數,見他二十出頭的年紀,笑眼含春,調子輕浮,通身又著錦緞,便知是個富朱紫家的紈絝公子。
屆時,不管檀頌接管,還是一拍兩散,聞蟬都會依他。
檀頌點點頭,瞧她坐在桌邊,穿著素淨,頭上金飾都冇幾樣,這幾天為了瑣事奔波,彷彿人都瘦了一圈,頓時生出幾分慚愧。
聞蟬便又叮嚀:“轉頭替我給妗兒傳個口信,就說要兩箱絲綢,宰豬用的。”
檀頌念著她失了兩匹蘇綢,又來握她的手,“那如許,等年底發了俸,我補夫人兩匹錦緞。”
謝雲章道:“可貴你主動登門,若不客氣些,下回你難道不肯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