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雲章一刺不得，程知府倒是最曉得檀頌心性的，忙捧道：“聽聞禦史大人十九歲落第，是禦前欽點的榜眼，若檀監州真有那等資質，怎還會屈居瓊州這小處所呢。”

“這酒好生醉人，叫我醒醒酒去。”

若非謝雲章本就步步緊逼，壓根不關她們的事，聞蟬本日定是回身就走了。

正要去接酒盞，卻被身側人一把奪過。

趕快拉過聞蟬，“好mm啊，本日這謝禦史是高朋，還勞你跑一趟，去為他劈麵泡上一壺吧。”

“哦？竟是我弄錯了。”

檀頌十八歲落第，謝雲章清楚曉得他未曾考進士，卻用心劈麵刺他，的確刻薄。

聞蟬聽得胸悶，卻又身子孱羸不好喝酒。

檀頌卻捧著半杯酒吃吃地笑：“好，夫人不讓，我再未幾說半個字。”

謝雲章又道：“不過要論小落第，檀監州倒是一馬搶先，聽聞剛授官，便成了親？”

叫丫環把茶送去，倒是苦著臉返來複命：“謝大人怒斥了奴婢一通，說這麼冷的茶，誠懇澀人舌頭去的。”

“檀大人年青，又是儀表堂堂，傳聞進士落第比我還早一年，怎會屈就瓊州，不去上京一展抱負？”

程家的丫環隻能將一應茶具轉交，聞蟬托著漆盤，單獨登亭。

謝雲章獨坐亭內，隻陸英守鄙人頭。

聞蟬夙來奪目，憑她幾次三番牽線，另有甚麼不明白的。

又聽程湄在身側入了戲：“舉子有何希奇，多的是熬到三四十，還考不中的。”

謝雲章可冇說這話。

聞蟬起了身，卻對人說：“我雖去，卻也是恭敬程夫人，幫著您待客，泡上一壺茶，馬上便返來。”

聞蟬難以忽視謝雲章的目光，像是兩人隔著五年相逢那天，烏黑幽深，卻看不懂他在想甚麼。

“當初雖求娶夫人，卻也心有慼慼，怕本身是那迷戀天上織女的蠢材。”

“這謝禦史也真是，當大家似他那樣本事。”

說罷，抬頭飲下盞中酒。

聞蟬聽出謝雲章在套話，可眼下這個節骨眼，也隻能遠遠坐著，斷不好上前打攪。

話及此處，謝雲章指關一緊，捏起酒盞卻心不在焉，酒液順唇角淌至下頜，又被他順手抹去。

程母亦是遊移，她心底總覺謝雲章看中聞蟬，卻又不似平常男人轉機心的模樣，虛真假實，全憑本身測度，一時說不出個以是然。

聞蟬這時才超出簾子，到那三人麵前行了一禮。

程湄天然看不慣她這模樣，程母一邊拉著女兒，一邊又暗裡謾罵：“清楚是隻穿花胡蝶，在我麵前倒扮狷介！”

目睹這檀頌搶了統統風頭，謝雲章意興闌珊，程夫人忙又出麵，請她們各自退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