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若塵越聽越是敬佩越聽越是出神直到手舞足蹈的濟天下說得腰痠臂軟口中生煙不得不稍稍安息之時他才省起來對於此行之事還冇問出甚麼來。

“含煙？”紀若塵在風中立了足有一刻方回身下山。

濟天下這一開了頭當即口若懸河話題更從壽王身上引申開來轉為講授天下大事不知不覺間早已切題千裡。不過此人確是有才條分縷析非常龐大之局常常被他三言幾語就剖析得清清楚楚明顯白白。

紀若塵垂望著石桌冷靜地端起茶杯。他的手抖得比景霄真人還要短長幾近將整杯茶都潑到了石桌上。

紀若塵望著濟天下的背影想起洛陽大劫之夜此人仍能四周行走而毫無傷若說真的隻是一介文弱墨客誰又會信？並且他的實在氣力越是看不出來就越是可駭。

那管家大怒喝道：“窮酸還不快滾謹慎我著人拿下你送入洛陽府去四十大板打斷你腿！”

他初上西玄山時也是如此以為。

紀若塵一轉念間已有計算當下見禮道：“先生果有大才若塵佩服。剛纔見先生似是懷才而不遇不得不平身西席一職。既是如此若塵此次在洛陽另有很多仰仗先生之處不知先生可否屈尊互助？”

景霄真人又望向紀若塵上高低下打量了他半天方纔淺笑道：“我現在老眼昏花看不清你的靈氣真元了隻是見你現下氣度風采明顯洛陽之行收成非小這太清玄聖一境已經快美滿了吧？”

青墟……

那文士哼哼唧唧地爬起先恰好衣冠方瞪眼那管家一眼道：“我胸有經天緯地之才隻是時運不濟纔不得不臨時屈身西席罷了。哼你等濁物鼠目寸光還不知本日錯過的是多麼機遇！罷罷罷我也不與你等多作實際吵喧華鬨的實是有辱斯文！”

景霄真人一頭烏儘化作瑞雪昔日如玉似嬰的肌膚現在水溝縱橫峭拔挺直的身形也轉為佝僂龍鐘之態。休要說真元靈氣現在的景霄真人怕是比平常凡人還要體弱一些。唯有從他那安閒不迫、淡泊如恒的氣度上模糊可見幾分往昔的英姿。

景霄真人察言觀色天然曉得他的苦衷因而感喟一聲道：“我已是風燭殘年現下連凡人都要遠遠不如估計餘壽不過一二年罷了此後再也冇法照顧殷殷了。這孩子脾氣剛烈又冇吃過苦今後委曲怕是少不了的。她與你怎也算得上青梅竹馬若你不棄就代我多照顧她一些。”

隻因他已見過了景霄真人。

兩人再談數句見景霄真人精力已有些不濟紀若塵當即起家告彆。

思及過往五年中景霄真人授業的點點滴滴紀若塵隻覺胸口如墜了一塊大石隻悶得他一個字也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