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雙涼薄的眼將她細細打量，直直的望向她的眼眸深處。

“朝堂之上，最可駭的不是位高權重，而是冇有缺點。這位湛首輔權傾天下風雲儘握卻一無所求，亦無人曉得他想要甚麼，豈不成怕？如果有欲求，便好巴結，如果心機儘斂，無人勘破，又當如何應對呢？”

首輔大人能夠走神能夠睡著，沐小木不能，她繃直了身材，生硬著四肢，不敢有一絲一毫的鬆弛。

“讓大人絕望是下官瀆職，還請大人提點。”沐小木勉強道。

當時的沐小木悄悄的呆在他身側，隻感覺人間安穩如此，聽他開口，便接道：“此人如何短長？”

湛首輔闔上眼皮，連話也不再多說，似是又睡著了。

都城每日人來人往，新奇麵孔更是數不堪數，這般多的人，再加上首輔對她已無興趣，出不了三日，便會將她拋諸腦後了。

沐小木目瞪口呆，結結巴巴的道：“施大人，你彆、彆、彆看我威武雄渾，但是我、我、我向來不嫖、嫖、妓的啊。”

“是嘛？我是他下屬，為何我都不曉得呢？”施亦點點頭，想想又不對，便詰問道。

沐小木俄然就想起那小我。

“那他究竟對甚麼感興趣呢。”沐小木昂開端，身邊的少年太太高大，她昂首抬的甚吃力。

他瀟蕭灑灑，冷峻傲然，一如山顛上清冷的風，肆意蕭灑又帶著初陽的暖意。

“額，這個。”沐小木很想就說蘇大人就是不待見你，嫌你煩，但是看著他姣美的小臉又實在說不出口，隻得道，“蘇大人是擔憂你，怕你勞累，是以才替你承擔的。”

沐小木腿麻了，跪了這麼好久，耳邊儘是輕風吹落花瓣的輕響，薄紗拂過軟毯又飄向遠空，枝葉輕搖收回細碎的沙沙聲，滿園的暗香襲來，彷彿首輔大人身上令人錯愕卻又沉浸的味道。

挺疼的，沐小木有些忿然。

“嗯。”沐小木似懂非懂。

頭頂上帶出風來，吹亂了她的額發，就見首輔大人擺擺手，不耐煩的道：“禦史大人精於為官之道，本官無甚可提點，叫你帶的卷宗可帶來了？”

沐小木踩過不知沉澱了多少光陰的青石板，籠著袖口張望遠方招展的酒旗，隔壁馬廄漂亮的馬兒正寧靜的吃草。而花街上的旖旎含混的手絹則紛然飄落。

這個冗長的午後彷彿冇有絕頂，光陰也在這裡停滯，沐小木與湛首輔離的這麼近，隻隔著一個昂首的間隔，卻又離的那樣遠，彷彿隔著一全部存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