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晚了你也不必服侍筆墨，歸去歇息罷。”應淵擱下筆，拿起油燈邊的鑷子，鉗去一絲燒乾了的燈芯。

最後，顏淡絕然從七世循環道跳了下去。

“你現在終究記起來了麼，那你籌算如何還報我？”

應淵不由一怔，這個聲音語氣，彷彿和芷昔不太一樣，但是看麵貌，卻又是冇甚不同。他低低地嗯了聲：“那就歸去罷，瑤池這一聚總要個三五天，少了一兩小我誰也不會發覺。”

芷昔冇說甚麼，低□福了福，便出去了。

約莫有這層乾係在，多少會有靠近的感受。

隻記得從少年時候便冇有甚麼空暇，整日除了讀書便是修道，再冇有彆的。他性子要強，不想比同僚比了下去，天道酬勤，幾百年下來也算得很有進益。

他的眼睛被火毒傷了，每日醒來麵前的濃霧就重一層，他曉得本身不久就會看不到。那段日子是他度過的最難過的時候，明顯曉得成果，卻冇法可施。淩華元君過來一趟，提起四葉菡萏之心可愈百病。他曉得本身座下那位祗仙子便是四葉菡萏寄身的，可如果是以剜下她的心來，那便是卑鄙低下，他做不出這類事。

掌燈忍不住開口：“帝座，但是你和祗仙子……”

“若真是如你所說，我在地涯的那些日子，你在那裡？”

顏淡一時不知該擺出甚麼樣的神采來,隻好淡然以對：“恭喜你。”

應淵搖點頭：“你去罷。”

本來他是這麼馳念。

應淵走疇昔，站在她身後抬手攀著那支蓮花：“你如何一小我躲在這裡？感覺那邊過分喧華？”

他將掌燈仙子拉上去的時候，芷昔站在不遠的處所，秀眉微皺，眼神澄透，直直地望著掌燈仙子。她走到瑟瑟顫栗的掌燈麵前，隻是嘲笑了一聲，然後顧自回身。

應淵本來覺得本身非常體味她，現在方知，他底子摸不透她的心機，她疇前說話都是溫溫軟軟，偶然還會撒嬌，可現在卻言辭刻薄：“你本來不是如許的。”

隻是有這麼一個淩晨，醒來的第一眼卻被透入雕花木窗的光刺得幾近睜不開眼，通透的日光灑在祗仙子芷昔身上，她微微低下頭，姣好的頸項美好，風韻高雅。應淵閉上眼，複又展開，無端記起淩華元君說過的話，除了四葉菡萏之心，再無他能夠醫治好他的眼睛。那麼，他現在的眼睛是用甚麼換來的，是芷昔的心，還是彆的甚麼？

但是顏淡卻說：“那些日子…彷彿有些喜好應淵帝君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