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淡趴在桌子上,一邊疊著茶杯,一邊自言自語:“還差一點了……再等一等、等一等必然就能脫身了……”
自始自終,趙桓欽都冇有說一句話,最後默不作聲地回到書房。
他沉吟半晌,將手上木棍遞給芒鬼,獨自走到顏淡身邊,點頭道:“既然夫人的興趣這般好,我天然也不會絕望。”待他走近之時,顏淡便聞到一股如有若無的血腥氣,她抬手挽住對方的右臂,順手又在他肩上重重一拍:“相公,我們好久冇有一起出去逛逛了罷?”
趙桓欽推開她的手,將身上的外袍脫下來:“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頓時把這件袍子燒了,門口的血跡我已經掠過了,你等下再去看看。”
任是泥人也是有性子的,顏淡很曉得見好就收。
顏淡奔到書房門口,隻見趙桓欽側對著門口靠在桌邊,掂著兩根粗粗的木棍,芒鬼則埋著頭站在一邊倒茶。她忍著一身雞皮疙瘩,溫溫軟軟地喚道:“相公……”
顏淡展轉考慮了一整夜,感覺一向按兵不動也不是體例,倒不如先旁敲側擊看看。她走出房間時瞥見銅鏡上映出的影象,不是本身本來的模樣,卻不感覺有多少礙眼,或許她也是不喜好本身那張臉罷。
顏淡靠在窗邊,心中卻想,鬼鎮的結界破了一塊,定是有人趁著內裡扼守的鬼差不留意的時候偷偷分開了,是以他們纔會這般大張旗鼓地一家家去尋。在鬼鎮上的,都是冇法直接去投胎循環的,那麼現在溜出鬼鎮,但是為了甚麼目標?
待到了傍晚時分,鬼鎮上多了好些鬼差走動,挨家挨戶地拍門察看。顏淡思忖著昨夜破告終界出去的很有能夠就是趙桓欽,不然他這一身傷是如何來的?但是她昨夜也明顯瞧見趙桓欽出來應門的,如果半途倉促趕返來,萬一正在內裡撞上鬼差,這風險未免擔得太大了。
趙桓欽腳步踉蹌著從她身邊走過:“進屋來,把門關上,再把打扮台上的香粉拿過來。”顏淡想了一想,恍然大悟:“你本來是想……你此人果然很肮臟。”
現在想來,並不是誰平生下就甚麼都會、甚麼都做得好。
芒鬼抱著染血的外袍,像是要哭出來似的,俄然走到顏淡麵前,獨自跪了下來:“求求你,這回必然要幫先生一次!”
顏淡隻得本身在內心生悶氣。
如此待到第五日上入夜時分,房門外俄然傳來一聲輕響,顏淡骨碌一下從床上翻下來,立即排闥出去看,隻見趙桓欽神采煞白地扶著內裡的花壇,身子搖搖欲墜。一大片鮮血正疇前襟排泄來,幾近把他身上的衣衫都染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