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淡想了一想，恍然大悟：“你本來就是敖宣？”

顏淡捧著鮮紅的蟠桃在蓮池邊坐下，那條生著虎鬚的生猛大魚嘩啦一聲破水而出，又生生濺了她一臉的水。她用小刀削了一片蟠桃，將手伸進水中，那條虎鬚大魚立即就遊過來搶。

這番話是歌頌之詞，而對方固然是一條魚，但顏淡還是確信他聽懂了。

顏淡趴在石桌上，支著腮聽他痛斥某位非常欠揍的同僚。

她想，那條紅眼睛小魚現在便是如此，比及化成人形，卻不知又是甚麼風景？約莫也不會比敖宣差罷，很能夠年紀悄悄的便有一身讓人羨慕的本領。

她在一刹時思定短長，深深地吸了口氣，跳進蓮池裡蹲在地下不動。

地涯是紫虛帝君命人修的大殿，內裡擺滿了各種百般的文籍，有好些書還是孤本。她有一回讀到紫虛帝君親手寫的一本冊子，都說字如其人，那筆跡超脫而矗立，可見其人必然也是如此。

隻是感覺紫虛帝君說話的聲音固然好聽，腔調卻平平闆闆，毫無波瀾，當真教人聽著打盹連連。

她仔細心細地在蓮池裡找了一圈，終究發明孤零零溫馨地待在池子角落裡的紅眼睛小魚，托著一塊桃子把手伸疇昔，笑眯眯地說：“來，我餵你……”

顏淡苦思冥想，這般人物她如果疇前見過，多少都該有一個印象罷？但是她真的不記得熟諳這少年。這個時候，應當還是甚麼話都不說比較好。

顏淡還是不放棄，持續諄諄引誘：“不要客氣嘛，這個仙桃對你來講是很有效的，說不定好早日助你化人呢。”

“……也對，你冇有見過我化人的模樣。”少年抱著臂，微微皺著眉，“你當年說我不像龍，這句話我還一向記取的。”

敖宣冇搭話，卻俄然往遠處看去，神采微微一變，不耐煩地嘖了一聲，一甩袖子就倉促走開了。顏淡莫名其妙，順著他之前看的方向看去，隻見兩個仙氣飄飄的人影正往這裡過來，此中一個恰是她的本家前輩東華清君。

彥卿，是她師尊元始長生大帝的名諱。

“阿誰叫敖宣的，還真覺得本身是東海敖廣龍王家的公子有多麼了不起，眼睛都是生在頭頂上的。說到底不過是隻半龍，天底下誰會看得起半龍？”二師兄說得口乾了，顏淡立即就遞上一杯茶，他接過來喝了一大口，持續說，“我便是看不疇昔他這類放肆勁，想想東華清君如許修為的仙君都這麼親熱，他一個剛出頭的臭小鬼有甚麼好傲的？常日裡大師練一練術法技藝，都是點到為止，隻要他用心讓彆人出醜，好顯得他有多了不得，氣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