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墨伸手拉住她的手腕,徑高傲步往前。顏淡被他牽著,不由心道,莫非餘墨就不能多修習一些比較都雅、殺傷力小一點的妖術?如許每回不是暴風暴雨,就是開膛剖腹的,實在太血腥了……
顏淡下認識地遵循他說的去做,畢竟從進入魔相到現在,他都是最為可靠的火伴。她沿著西麵的山道一起攀上去,昂首一看,心也涼了半截:麵前已經無路可走,隻要一處空蕩蕩的絕壁。
顏淡冷靜地把東西接在手中,不甘不肯地抹了抹臉,把乾得泛白的唇潤濕,就用兩根手指拎著那塊絲帕瞧了瞧,奇道:“餘墨,你如何隨身還帶著絲帕?”她展開了絲帕,對著上麵的百鳥爭春圖從上到下、仔細心細地看了一遍:“看這針法還是百靈繡親手的,竟然就這麼被你生生糟蹋了。”
顏淡崩潰了,拉著唐周的衣衿:“敢情你不渴不累?我都叫你不要說出來了,你還說……”
隻聽柳維揚一如既往沉著的聲音從斜火線傳來:“向西走!”
顏淡用手捂住唇,失聲道:“屍……”屍蹩她是曉得的,是一種專吃屍身的蟲子。她想起在青石鎮那家小飯店裡曾戲弄了一個本地人,冇想到報應不爽,終是輪到她頭上來。畢竟,嘴裡說說是一回事,真正嚥下去了又是一回事。
這一下過分俄然,顏淡趕緊向後急退三步,定睛一看,方纔長長歎了一口氣,喃喃道:“本來隻是死人啊,還覺得又是甚麼奇特的東西了……”
隻聽柳維揚的聲音在她耳邊低低響起:“噤聲。”
餘墨轉過甚看她,語氣很不好:“顏淡!”他取出一塊絲帕,在水裡浸濕了,也不絞乾,回身遞給她。
顏淡隻得一心一意看著火線,也不知是不是錯覺,明顯是走在高山上,卻感覺空中好似在輕微震顫。她隻得暗自想,這該是她的錯覺罷,好端端的,高山如何會震驚?這裡又不是塵寰,如何會有地動這回事?
顏淡震驚至極,究竟是那裡出了不對?會不會是因為在神器楮墨的魔相稱中,她在摔下絕壁後又到了彆的一個全然陌生的處所?眼下,就隻剩下她一小我了。
也隻過了約莫半盞茶工夫,她感到背上碰到了實地,用極力量往上爬。雙腳纔剛踏到實地,隻聽隆隆巨響從遠處傳來,如雷如震,在山穀中反響不竭。顏淡靜下心來辨明聲音的方向,彷彿是從她摔下來的絕壁那邊傳來,那麼她摔下來以後到底產生了甚麼事?
她內心不安,遙遙看著火線村莊,火線還是那番炊煙裊裊的寧靜氣象。顏淡站在那邊,想著究竟是借道往村莊裡走,還是寧肯多走些路繞疇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