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爐火純青！”

“啊――”她大喝一聲，揚起馬鞭就衝二人劈臉蓋臉抽下去。她已然落空了明智，狀若瘋顛。林瑜之卻不敢抵擋，回身抱住謝秋薑，把統統的鞭撻攔在本身身上。

“修文，你如何了？”秋薑後怕地望著他。

半夜，謝秋薑與李元曄漫步返來，跑馬進入第二輪。有個女郎拔得頭籌，竟壓過了素有巾幗之勇的黎城太妃。世人鼓掌，不成思議。秋薑也感覺獵奇，放遠了目光打量。不料此人策馬而來，一陣煙塵滾滾，剛巧在她麵前停下，翻身上馬，將手中馬鞭遞給她：“謝使君夙來善騎，想必不會回絕。”

她平常除了措置奏章聖旨，閒來時也伴同二三女史去尤藍台與幾位重臣協商參議。一人路上對她道：“謝使君來的次數未幾，有所不知，這尤藍台是太武天子時候建的，收藏了各司各種的文籍，博采眾長，是我大魏的文明精華。先文帝漢化後，便勒令鮮卑八族的貴女後輩必須識文斷字，每人一週起碼需來四次，不然交由宗正卿措置。”

“便是北地最俊的兒郎也何嘗可比！”

他的眼神如清澈溪流，聲音如涼潤雨絲，讓人神清目明。元嘉垂垂找回了一些明智，怔怔地望著他，半晌，方悟過來：“曄？你便是比來入京的琅琊公李元曄，隴西李四郎？”

元嘉眼罩寒霜，手中鞭子倏忽又攥緊了，冷冷地盯著他，彷彿要從他身上剜下一塊肉來。元曄任由她看，巋然不動。元嘉卻笑起來，嘖嘖道：“真有膽色啊，李君侯。”

元嘉也在侍女的攙扶下分開了。天子這才走到秋薑麵前，林瑜之趕緊避開。天子卻反手給了他一個耳光，清脆清脆。

林瑜之回聲跪地，大駭：“陛下恕罪！”

“殿下好馬術！”

“林――林瑜之！”她執鞭的手都在顫抖，難以置信，不能不信，死死地盯著他。怪不得他連月來不露一個笑容，怪不得他初時拒婚，怪不得他對她如許不假辭色……即使她是傻子，現在也明白過來了！

四周人趕緊跪地謝恩，昂首退去。

林瑜之的身子微微顫抖，眼角的餘光瞥見李元曄麵無神采的臉，總感覺他眼底很有嘲弄，麵色不由漲紅。有甚麼比在情敵麵前如此丟人更加尷尬？憑甚麼，他們都不把他當人看？他麵前白光一片，隻感覺耳膜都在嗡嗡作響，好一陣子反應過來，才發覺秋薑扶著本身用力搖擺。

元嘉打量著他，俄然，哧的一笑，諷刺道：“你不呆在豫州抵當南獠，來洛陽何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