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的一聲，身後傳來破空聲。

茹娘道：“六汗不是那樣的人。”

元嘉臉上的笑容垂垂收去，俯視著他，溫聲道：“你是說真的？”

腰折一半，她驀地愣住，眉梢一挑，下一刻身形如離弦之箭般側偏到一旁，身側佩劍隨之出鞘，攜著三尺青峰銳芒迅疾而去。對方似是不料她脫手如此之快，發展幾步，抬手格擋，順著她的手肘滑到她的手腕，倏然扣住。

一曲吹完，賬外的風雪也停了，天子沉默了好久。

“謹慎。”

“聖祖庇佑，簪花會必定準期停止，陛下不必多慮。”

元嘉掉頭就跑。

此人邊幅儒雅，清俊不凡，不著粉黛潤色的容顏，脫塵清傲，眉眼更是說不出的熟諳，彷彿在那裡見到過似的。

天公終是給了幾分顏麵，過兩日放晴，萬裡碧空澄徹，舉目遠眺，白雲悠悠，涓滴看不出幾日前的烏雲密佈。簪花大會準期停止，鮮卑貴族和漢門貴胄在內圈載歌載舞，核心則是庶族和寒戶的堆積地。世人圍著篝火，連手稱快，俄而，數以千計的火把突然亮起，瞬息間照亮了夜空，形如白天。

“你們！你們夠了！”元嘉憤怒地回瞪她們，轉頭對林瑜之道，“你不消理睬她們。”

無聊的人！

“不準編排娘子。”青鸞笑罵道。

長樂縣主一點不惱，繞著他走了兩步，調笑道：“如許一張出眾的臉，何必老是板著？本日被殿下看上，是你幾輩子修來的福分呢。笑一笑，你笑一笑啊。”

四周俄然鴉雀無聲。

秋薑起家，抬抄手便奪過：“乘人之危，算甚麼君子？”

林瑜之想了想，還是摸索地輕聲問道：“如何了？”

錦書也過來，低頭為她戴上護臂。

眾胡女又是笑聲此起彼伏。

貼身侍女茹娘賠笑道：“這是陛下的犒賞，隻要夫人纔有。你是獨一的正室，外人提及來，隻會說六汗妻宇文氏，可不會提到斛律蘭容那小蹄子。”

“做君子多累，我做個小人便心對勁足了。”

斛律金牽著馬過來，不成思議道：“六汗失手了？”

爾朱六汗、爾朱郎？

爾朱勁麵不改色，唇邊笑意深遠，鳳眼微挑，抬了下巴輕噓一聲：“彆瞎猜了，我冇瞧見她長甚麼模樣，隻是感覺，側影非常熟諳。”

秋薑道：“彆掉以輕心，我聽聞這處統統雪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