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對視一眼齊齊點頭。

沈川渝倒吸了一口冷氣，捂住嘴兒。

鄭紹從車裡探出半個頭，委宛笑道：“謝侍中，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陛下還在等我們覆命呢。”

有小僮在台上伐鼓三聲，便宣佈競拍開端了。

這個時候北朝的飲品還是以乳成品為主的，茶水雖也算提高，但大多是煎茶，除了茶葉味外，常常還稠濁著蔥、蒜、薑、棗等或辛辣或甜膩或鹹澀的佐料，運氣好一點，另有橘皮和薄荷的清冷，以及豬羊牛馬等等各種植物的腥膻味，喜好的人愛之如命，不喜好的人則避之如蛇蠍。

“謝侍中有話交代下官？”鄭紹笑眯眯地問。

“那不可……”一咬牙，還是跟著她往內走。

068塞北豪強

老鴇滿臉堆笑地迎上來，將三人請上二樓，一臉奉承：“朱紫是要參與競拍，還是吃茶聽曲叫上兩個姐兒？”

秋薑道：“那我這便送你歸去吧。”

她的本名無人曉得，藝名自取為李葳瑜，傳聞是南地高官之女，因敗北被俘，充為娼妓。這雲煙樓是半官製的娼寮，既收官方來源，也接收官方資質優良的女子，以是買賣向來紅火。

秋薑道：“這還不簡樸？”湊身疇昔，私語數句。二人先是遊移，後是擺盪，終究抵不過引誘回房換衣去了。

靖遠侯不過三品公侯，還是個空有爵位冇甚麼背景和權柄的閒散侯，無怪這些人肆無顧忌。而諫議大夫沈子城更隻是個從四品的小官，在這四品以上各處走，五品官吏多如狗的京都，更是上不得檯麵。沈川渝躲在杜令嬡身後，嚇得眼底淚花凝集：“……我……紅玉不過打碎了幾壇酒，了不起，賠給你們就是了。”

斛律金回到雅間，在爾朱勁身側垂首低語：“她便是陳郡謝三娘。”

沈川渝有些心虛，但還是強辯道：“那日淩辱我們的，可冇有這位郎君，不是統統的契胡人都是那樣的。”

仲春中旬，氣溫有些回暖。這日可貴風和日麗，秋薑草擬了詔命後念與天子聽了，天子隻沉吟了會兒便準了她的奏請，喚了在殿外等待的中書令鄭紹進殿。他做的就是這等鼓吹詔命的事情，秋薑在一旁低頭打了個哈欠，正等二人君主交代，不料天子提到她的名字：“你便與鄭中書一同出宮宣讀聖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