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薑溫談笑道:“你一個小姑,行動也不便,如許吧,我與阿兄送你一程。”
小兵忙道:“幢帥,三思啊,冇有上麵號令擅自糾結軍隊,私行行動但是冒犯軍法的!”
“回娘子的話,約莫卯時三刻。”
老仆再不敢多言。
老婆子道:“恰是。”
秋薑聽得他語氣冷酷,轉頭望了他一眼,他卻對她笑了笑,拍了拍她的肩膀,欣喜道:“不要多想。且不說她不會出事,我們也是為了更多的人不受害。有的時候,是冇有分身的。即使出事,那也是我的主張,與你無關。”
翌日卯時三刻,天氣已曉,朦昏黃朧的輝光從陰霾的雲層間透出,像是一雙無形的手緩緩扯開了擾人的夜魘。夏季本就多雨,亮色不過斯須,林間又淫雨霏霏。但這雨兒來得快,去得也快,一夥從東邊來的人在山麓下的破廟裡安息了會兒,本覺得要擔擱些時候,恰是煩惱,不刻廊下的雨又收住了,可謂及時。
秋薑道:“那……你這四周能夠熟諳的人?”
孫瑾方回神,揚手翻開檀扇,笑嘻嘻地說:“小娘子有禮,鄙人孫瑾,是江左孫氏後嗣,家叔乃河南府參軍孫文之。”
小婢子被她威懾,低頭不敢再言了。內心卻道:一個從九品的幢主,不是低下莽漢是甚麼?大字都不識幾個。女郎嫁給這類人,也算是完了。
秋薑道:“事不宜遲,快走吧。”
秋薑不明就裡,看看她,又看看元曄。元曄可貴見她這呆呆的模樣,忍俊不由,拉了她走到一邊,低語了兩句。秋薑先是一愣,前麵色微紅,狠狠瞪了他一眼,撇開他朝鎮內走去。
秋薑望著他暖和開闊的眼神,俄然有些忸捏,卻道:“都查清楚了,四娘是在孫府?”
小婢子口稱“唯唯”,不敢昂首。
上山的路到不算崎嶇,隻是群山環繞,濃蔭覆地,舉目隻見白雲觀內聳峙的兩三鐘樓,卻不辨廟門。走了約莫半個時候,幾人方尋到了。他們這一行固然穿著樸實,倒也沉穩大氣,不似草鄙野人,兩個守山的小道童見了便領著他們從殿門而入。
秋薑凝眉道:“你有所不知,這新安縣的縣長曹勉乃是汝南郡郡守盧慶之的親信,這孫瑾和盧慶之有表親乾係,你去縣衙狀告孫家公子,不是自投坎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