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薑笑而不語，回身與彭城縣主談笑。

恰是如此――不然，他何必冒如許大的風險來給她通風報信。

三進院落，入了正院，隻見大殿巍峨聳峙中心，宮闕萬千，殿宇連綴，兩側是數十楹配殿，皆漆瓦金鐺、銀楹承梁，飾以珠簾玉璧，亦窮極伎巧。擺佈沿著長廊縱深，則為園林假山、亭台樓榭，栽以奇花異草，無不榮茂。

沈仲容下不來台，麵色紫漲，已是極其丟臉。沈約容上前執了她的手，對秋薑道：“舍妹年幼不更事，望三娘子包涵。”

青鸞道：“他也不過是為了他本身。此人城府太深，三娘子務必與他保持間隔。”

秋薑分開幾人，上前笑道：“南北兩地，服飾確有不同。但是昔年永嘉之亂後，北地士族衣冠南渡，僑居南地，而後江東士族便以其為表率，習其書法詩賦，連衣冠服飾也爭相效仿。現在卻來笑話北地服飾？”

秋薑的聲音也很小：“讓招安隻會謝展鵬，謝奇峰活不了多久了。以及，此次謝他奉告，三娘今後必然相報。”

更有一個年事與她相仿的小郎君搶先道：“這位阿姊說的極是。不知阿姊郡望那邊？疇前不得見。”

孫桃從西邊側殿小跑過來，遞給她方纔熏好檀香的素絹葵花扇。秋薑拿在手裡搖了搖，待趁手後緩緩上前，遮了半麵笑道：“是哪個不長眼的惹了縣主活力？”

大師不過各取所需。

方纔開口的小郎君欣喜道：“本來是鳳容阿姊。”

青鸞笑道：“三娘子天生麗質，即便是歪的，那也都雅。”

這小郎君年幼，見她貌美，衣衫又極其寶貴出眾，身份不凡，心中傾慕，不由直言道：“疇前我在江東，隻知我們沈氏有二容，本日得見阿姊，才曉得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真是坐井觀天了。”說得沈約容、沈仲容神采微變。

“縣主說甚麼呢，四娘如何聽不太懂了。”沈仲容含笑道，“我們不過是在說南北兩地女郎服飾服製的不同罷了。”遂笑問四周同來的老友，“諸君說，是不是？”

謝奇峰不能再活；秋薑與他素有齟齬――這二者達成共鳴。

“你們聽過‘江東有二容’嗎？指的就是沈氏姊妹，阿姊沈約容，阿妹沈仲容，麵貌娟秀，以詩書詞賦著稱。”秋薑雖是對孫桃說，目光卻望向彭城縣主。

亭內三五成群，分歧處所來的都自成一個小個人。石案上擺了幾道精美的點心，卻無人問津。女郎士子們都是華服綵衣，笑語晏晏，卻大多圍著李元曄和元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