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薑應了,不刻就有一個小僮弓著腰身出去,給她行了禮:“二郎君、五郎君使奴奉告女郎,蘭陰常山與此地相隔甚遠,女郎一起慎行。”
“這是為何?”錦書和孫桃皆是不解。
“瞧她這窮酸樣,真是上不得檯麵,叫旁人看了,還覺得我們都靈謝氏一脈儘是敗落戶呢。”謝雲薑望著絕塵而出的牛車冷哼道。
“邸下嚴峻。”元曄溫馨垂首。
侯,今名偵察或間諜。在這個時候,郡望高門乃至梵刹沙門大多置備私兵,小的家屬幾百人,像謝氏、王氏如許的大師族,一個支脈便有上百至上千人,“侯”也是必備的兵種。
秋薑見他神態謙恭,不驕不躁,倒比初見時少了幾分意氣,多了幾分沉穩,心中讚美,當下放了羹湯,笑道:“三娘與你談笑的,有話便說吧。”
此人拱手道:“鄙人元修。”
又過了半盞茶時候,她又讓車隊停下憩息,決計與前麵車隊保持了一段間隔。用膳的時候,招安過來給她行了個禮。
招安躬身道:“有侯來報,東方六百裡外呈現賊寇,約莫有五百餘眾。”
秋薑握著那書帛,往車隊的方向看了一眼,朗聲道:“代我奉告朱紫,若器物輜重太重、車輪碾壓入土過深,輕易招致盜匪。蘭陰毗鄰安陽縣,安陽縣富庶,屆時甚麼珍奇寶貝采辦不得?如果現在捨棄寶貝,輕裝上行,不但安然,也得了便當。”
招安道:“草鄙之人,不過受雇於人,女郎汲引了。”
秋薑端著碗膾魚蓴羹,悄悄吹了吹,笑道:“子曰‘食不言,寢不語’,郎君出身貴重,也算勤讀詩書,莫非不知這個事理?”
秋薑神采穩定:“我曉得了,你去隻會僮仆婢子,有序往西而行,退避至西麵的山麓叢林內,選林草最富強之地躲藏。冇有我的號令,不成擅動。”
青鸞疇前院返來,已換了大袖衫,頭縛儒巾,卻並非決計扮作男兒。北朝很多服飾,婦女和郎君都可穿戴,並無太大毛病。
“回稟女郎,一應伏貼,坊舍的歌姬舞伎也已上車。練習多日,屆時定不會給女郎蒙羞,珍寶器物也都帶全了。”這是舊俗了,如許的出行集會,若不帶著家中僮仆姬妓,一則有失顏麵,顯得仆人小家子氣,二則難以活潑氛圍。當然,更首要的還是炫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