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薑與謝秀娥一同上馬,奔行幾裡,抬手張弓就是一箭,正脫靶心。
他無所謂地點點頭。
秋薑昂首望去,隻見叢林中傳來裊裊炊煙。那是一處河邊,村莊沿著溪流而建,傍晚了,有荊釵布衣的浣衣女哼著歌兒撐杆返來。
“少來。”王恭責怪地望了她一眼,抱了琴起家。秋薑和李元曄趕緊隨之起家,王恭卻道:“我有事遠出,懷悠的琴藝極其超卓,並不減色於我,這兩日,你便在這跟著他練習吧。”
“……”
秋薑遊移了一下,道:“……算了,我們歸去吧。”
室內很溫馨,王恭在案前擦拭琴絃,李元曄一身素白襦衫,跪坐在一旁侍應,低眉斂目,神態恭敬。秋薑很少見他這副模樣,不由抬起視線多看了他一眼。冷不防王恭俄然道:“你的琴藝確切糟糕,可有想過原因?”
二人一起疾行,終究趕在入夜前到了村莊。這一片地兒確有十幾戶人家,不過都是夯土鍛造的低矮屋舍,日曬雨淋,地基和木條都露在內裡,看著搖搖欲墜,不是很穩妥。幾個浣衣返來的小姑一起嘻嘻笑笑,見到他們卻停下腳步,癡癡地望著,過了會兒,又嘰嘰喳喳笑著退到了一邊,相互推搡著,不時朝他們這邊望來。
“不靠近些,如何教你學琴?”說著在她腰後一打,“坐正了!挺胸收腹。”
秋薑彷彿被一個驚雷劈中,瞠目結舌地站在原地。
秋薑神采烏青:“……李四郎,咱走著瞧,總有你求我的一天。”
但是眾目睽睽,她隻能佯裝漂亮地謙遜一笑,拱了拱手:“三郎服膺師兄教誨,定當勤加練習。”
“……你可不要奉告我,你忘了歸去的路了。”
“郎君……不必多禮。”這村姑固然做過城裡朱門的傭農,有過一些見地,但從未見過如此崇高豐度和藹度的少年郎,多少有些不天然。
為了躲開這個煞星,秋薑揚鞭朝遠處的山丘奔去。
秋薑的成績,在天字號草堂也是名列前茅的,唯有頓丘李漢榮和陳郡袁熙頤方可勉強與她比擬,其他士子望塵莫及。
秋薑道:“廢話少說!”
以是,此次的七絃琴測驗,她又掛了。
李元曄緩緩靠近她,挑挑眉,道:“除非我愛上你。”
秋薑突然回神,冷冷瞥他一眼,伸手打打他的肩膀:“你湊我這麼近做甚麼?離我遠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