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這才緩了神采，微微一笑道：“你阿耶何時返來？”

王氏涼涼地看了她一眼：“三娘，如許目無綱常禮教的賤婢，還是由我替你管束吧。”

阿黛在一旁見了，心中大急，身材更是嚇得如篩糠普通抖起來。或許是怕極了，她竟然擺脫了兩個婆子的桎梏，猛地撲到秋薑腳下抱住了她的大腿：“女郎救我，阿黛不是故意的！”

“如何會。”秋薑清咳了兩聲，一本端莊地說，“五娘率真曠達，不拘末節，恰是名流之風。”

秋薑又氣又憐，更兼怒其不爭，冷冷道：“你現在曉得怕了，平時我說你的時候，你有哪一句放在心內裡了？”

木倫氏眼神微微一眯，嘲笑道：“三娘子這話，婢妾不明白，還望明示。”

“嫡待庶為奴，妻禦妾為婢”――秋薑何曾不曉得這個事理，貴胄門閥好養姬妾，以此爭相誇耀鬥富，更有“愛妾換馬”的風俗，在謝府，趙氏和七娘謝秀娥的職位恐怕連婢女都不如。秋薑討厭這類風俗，歸根究底，這些女人都是男人權欲下的捐軀品，毫無自主和挑選的權力。她是女子，趙氏也是女子，如許被人輕賤，她內心也是不好受的。

秋薑曉得不好再勸，也隻得道：“望阿母念在阿黛年幼的份上，當以教誨為主，切莫過量懲罰。”

阿黛哭得慘痛，她也是不忍，轉頭想和王氏討情，王氏卻淡然地揮了揮手，兩個婆子頓時拖了阿黛就往遠處去了。

謝衍這一脈也不全然謹遵周製，族中規定男人十五行冠禮，女子十四行笄禮。她摸了摸散開的頭髮，內心多少是有些雀躍的，冇及笄前不得梳髮髻，整日頂著個丫環似的*頭也是醉了。

“你嘗一嘗不就曉得了。”木倫氏慈愛地笑道。

王氏和謝嫵薑幾步就到麵前了，木倫氏固然短長，但也明白她畢竟是妾室，雖是良妾，畢竟不及王氏，郎主不在，王氏是能夠找著由頭尋她茬的。對於這個執掌謝家的主母，她內心到底發怵，強自擠出了一絲笑容，欠了欠身：“主母辦理府上，身正為範，上行下效，婢妾怎敢對主母不滿？”

秋薑忙出聲勸止：“母親，部下包涵！”

趙氏低頭應下，才和隨身的婢子芷蘭一同分開了。

王氏麵色森冷，聲音冰冷無情：“我謝氏一門，乃漢門一等一的高門，奉施禮教，方稱風雅之家。你如許罔顧尊卑，目中無人，當著浩繁女郎主子的麵，本夫人絕對不能姑息。”她使了個眼色，背麵頓時就出來兩個身強力壯的婆子，一左一右按住阿黛的肩膀就要拖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