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秋薑的臉上卻閃現一絲慚愧，懦懦地說：“實在，你錯怪母親和阿姊了。”

秋薑持續說道：“母親必然叮嚀過下人了，不過是下人懶怠，給忘了。正如阿姊所說，母親要辦理府中那麼多事情，難以麵麵俱到，她的心倒是體貼著三娘，到處為三娘著想的。三娘固然冇有上過書院，對文章詞經倒也略知一二，全賴阿姊的照拂了。平常隻要一不足暇，阿姊便會來清疏院教習三娘。不信，你問阿姊？”

謝嫵薑居於左邊上首，秋薑脫了聚雲履，跪坐到她下方，劈麵順次是謝雲薑和謝令儀。

“你有甚麼不敢？我看這謝府很快便要姓王了。”

謝崔氏說：“你的錯誤，僅僅隻是如許嗎？三娘來了府裡大半年了，你對她的教養卻擔擱至此。此事傳將出去，外人不會說你王氏如何，隻會戳著老身的脊梁骨，說謝家阿誰當家的老太婆德行喪失，苛待孫女。”

“是我忽視了，原不曉得你要過來。”王氏的語氣有些歉疚。

錦書肥胖的身子直直地跪在冰冷的磚地上，微微顫抖，彷彿北風中搖擺不定的衰草。

謝嫵薑的神采變了變，眼中含了一絲涼薄，冷冷地瞥了謝令儀一眼。

謝令儀嚇得身子一縮，唯唯諾諾著不敢開口，後背的棉衣頓時被盜汗滲入了。

話音剛落，太夫人謝崔氏和耿壽嫗帶著一幫下人出去。太夫人的臉上彷彿固結著一層寒霜，因氣憤而緊繃著，現在正麵無神采地看著謝令儀。

謝令儀年紀尚幼，又是庶出，這些年和謝秀娥一同住在謝雲薑地點的姚菲院的偏院，對謝雲薑是各式奉迎，而這位阿姊，她向來是又敬又懼的。被她如許一看，更是又驚又怕。

院內的氛圍有些呆滯，世人噤若寒蟬。

秋薑彷彿冇有看到她低頭一頃刻眼底閃現的怨毒，淡淡地笑了笑：“自家姊妹，說這些乾甚麼？三阿姊天然不會放在心上。”

謝嫵薑柔聲道：“那你早些歸去歇息。”

半晌，王氏才低頭摸了一下指尖的丹寇：“起來吧。”她抬起視線，目光淡淡地掃過一眾下人：“還愣著乾甚麼？”

秋薑緩緩轉過甚去，透過薑黃色半透明的傘沿在昏黃細雨中和順地望著她：“母親諸事繁忙，許是健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