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二十年後,再一批新人進了禁庭時,眺望著長春宮冷僻落魄的氣象時,會心生迷惑,而當時,經年曆過事的老宮女會小聲的回一句——那邊頭,住著萬歲的昭妃,是這宮裡頭最不受待見的一個妃了。
元邑一眯眼:“母後現在,倒彷彿認命了。”
她愛而不得,望而不得,就算是猖獗了些,莫非不是情有可原的嗎?
至於容娘那邊——
徐明惠恨她,她也不如何待見徐明惠,到了最後,不過老死不相來往罷了。
或許,他和先帝,到底是不大一樣的。
可她本年才十六歲,另有幾十年的日子要過下去,莫非就要在這長春宮裡,守著一座空殿來度日嗎?
瑤瑤死了,阿姊走了,明妃自從出了這麼多事以後,更加靜下了心來,常常窩在永壽宮裡,連宮門都不邁出一步。
但是他並冇有。
“不,我畢竟養了你十幾年,這與是不是能識人,是無關的。”高太後拍了鼓掌,才重又看向他,“如果我冇猜錯的話,你應當想叫令儀與我一起,搬到行宮去住。”
以是在不知不覺中,生長的過程裡,她墮入了元邑為她編造出來的這場夢境中,難以自拔,一發不成清算的。
衛玉容陰沉著一張臉,陰惻惻的看著徐明惠:“隨你如何說,都到了這類時候,我何必與你呈口舌之爭?反正你也說了,現在是我贏了,贏的很完整,而你,一敗塗地,不是嗎?”
在衛玉容分開長春宮的阿誰夜裡,她遣走了一殿奉侍的宮人,穿戴她封妃入宮時的那身吉服,橫梁他殺。
“你有空能夠去問問太皇太後——”她拖長了音,揚唇笑了一回,“她像極了年青時的我,驕貴的,自大的,鳳儀天成,傲視天下。但是可惜了,算是生不逢時吧。我趕上了一個徐婉,而她,趕上了一個衛玉容。不過這也算是因果報應吧。徐婉如何也不會想到,她的親侄女兒,會落得個這般的了局。”
這陳宮中的一物一景,都不再與她有關了。
再厥後,元邑奉告她,那是徐明惠十生辰那年,他揹著人送給徐明惠的。
她還是妃位之身,吃穿用度一應不會少了,且看衛玉容的這個架式……將來衛玉容掌宮,也不會在這些用度上刻薄她,畢竟她已經冇有任何威脅了。
是她非要叫徐明惠進宮的,為這個,她還害死了徐明芷。
徐明惠想,她現在的表情,實在是有些猖獗的。
但是她唯獨冇想過,元邑會如許對她。
徐夫人從閣房轉出來,指著元清的鼻子,破口痛罵,毫無昔日的氣度與崇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