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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拉過來時,陳上師隻略瞥一眼,便看出他們帶來的幾個匣子原封不動的還返來了,此時聽仆人這麼說,麵上一派雲淡風輕,淺笑直言道:“貴仆言重了。我等無端叨擾,甚是過意不去,本想聊表寸心,卻不成想落入俗套,屈辱了貴莊的清雅之名,是我等之過。”
“綰兒,你將來總要碰到很多事,以你的穎慧,若能再做到心性通達,此生便足能夠安為師的心了。”陳上師見愛徒似是悶悶不樂的模樣,隻當她到底另有些幼年固執,便耐煩開解,“你到底還是少年心性,缺了曆練,且漸漸貫穿吧!這一番,若還是難以放心,莫如,為師給你這個月的例錢裡多補助幾兩銀子,也叫你好好樂樂?”
高先生也跟著湊趣兒:“就是呢!若綰綰今後性子嬌縱了,必是你這個師父溺養出來的。世人皆道嚴師出高徒,上師你這是仗著藝高,也不怕慣壞了她,估計著寬和也能教出這高徒了。”
一旁的紅袖忙笑著打趣兒道:“上師一貫刻薄,待女人又格外分歧,這不是嚴師,已是慈母了。幸而女人也是個極其懂事的。”
三夫人接待崔綰綰用了盞茶,便道:“崔女人因有故交舉薦,受父親相邀,本日前來敝莊做客,不料父親臨時有變不能相見,由我代為伴隨,如有號召不周之處,還望女人莫怪。”語氣親熱柔婉,有如東風拂耳。
“崔女人,敝莊的園子大著呢,你本日所見僅園中一隅罷了,如有興趣,無妨再逛逛去,這時節天長,再晚一個時候趕回城裡也來得及。”三夫人仍然麵若東風帶笑,隻是這說出的內容,卻叫人一時不知如何體味。
歸去不比來時,不消趕時候,陳上師叮嚀車伕不消揚鞭,任由馬車安閒悠遊的前行,車軲轤收回很有節拍感的吱呀聲,世人撩開車簾,吹著溫暖的風,一起看著山川,指導一番,談笑幾句,不急不緩的回城。
最後一句,竟帶著幾分戲謔寵溺的語氣,崔綰綰先還乖順的聽師父教誨,待聽到這一句,一時有些羞赧,隻難為情的喚一聲“師父”,臉也漲紅了。
崔綰綰不曉得的是,自她們一行人拜彆後,三夫人細細問了本日奉侍過崔綰綰的兩位婢女快意和吉利,待聽到吉利說出崔綰綰在水榭低聲吟誦的那句“鷗鳥群嬉,不觸不驚;菡萏成列,若將若迎”時,不由雙眸一亮,卻也並未多言,此事,她隻需向父親母親稟明,至於彆的事,自有二老決計。傍晚時分,三夫人去給老莊主佳耦問安,細細陳述了本日崔綰綰的諸般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