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青人麪皮白淨,帶幾分內疚,笑容倒也馴良誠心,見幾人出去,忙拱手號召:“幾位女人,要些甚麼點心。”
近中午分,紫蘇來接崔綰綰疇昔海棠苑用膳。
進了院子,已至日暮時分。白薇與桑菊到月洞門處,叮嚀兩個小的,歸去用過晚膳了就好生歇著,明日要乖乖修習。
崔綰綰向陳上師行了禮,陳上師親熱的號召她坐到身邊的新月凳上。紫蘇給陳上師斟上酒,也給崔綰綰斟了一杯。紅袖侍立一旁佈菜,陳上師號召道:“你也一起坐了吃些吧。”紅袖謝著坐了,紫蘇便也給紅袖斟了一杯酒。
“上師思慮的極是。”白薇點頭稱是,“不過看綰綰那孩子,這份好學長進的心性真是可貴,她資質又好,如果能采百家之長,善莫大焉。”
白薇從陳上師那邊辭職出來,行至院子裡,一彎鉤月掛在暗藍的天幕上,星鬥暗淡,四周沉寂無聲,風吹動樹葉的沙沙聲清楚可聞,好一個舒暢的初夏之夜。可此時她心中倒是沉悶非常,也不回房間,找了一處亭子坐著發楞。入夜的冷風吹亂了她鬢角的幾絲碎髮,也吹動她的裙裾輕飛。心念一動,不由站起來,就在亭子裡走起了舞步,興之所至,揚臂,擺腰,騰躍,扭轉......忽而撲通一聲跌倒在地,也不起家,伏在地上,無聲抽泣,雙肩顫抖。也不知過了多久,她漸漸站起家,拿帕子拭去了淚痕,又理了理頭髮和衣裙,便出了亭子,回房間去了。
幾人行至街口,早上的那輛馬車已候在那邊。車伕見幾人過來,又忙放好腳凳,幾人上了馬車,自回邀月樓裡去。
白薇忙站起,見禮謝過了。又與陳上師說了幾句閒話,便辭職去了。
“本年這衣裙做的又比往年清爽新奇些,怎的這長命縷另有一股子暗香呢。”陳上師打量著夏衣,又聞了聞腕上的五色縷。
紅袖忙躬身道:“這些衣裙都是白薇姐姐動手遴選的料子和款式,上師的五色縷,白薇姐姐特叮嚀人早早備下,用了幾樣草藥熬汁浸泡幾日,又細心晾乾了的,那些藥草香已滲進絲縷裡,傳聞還可安神助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