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柳持續一本端莊地說:“我記得有小我曾和我說‘人的心態很奇特,幸運或不幸運,痛苦或不痛苦,都是通過比較來實現’,我正在通過報告我的悲慘過往,讓你比較出你過得不錯!”
小夭張著嘴,想要痛苦地大呼,卻又一聲都發不出來,極度的痛苦和壓抑交叉在一起,讓她全部身子都在顫抖:“老伯,統統人都恨他,統統人都恨他!我也恨他……我隻是想聽一個不恨他的人說說他,奉告我,我不該恨他,我想曉得他究竟是個甚麼樣的人……老伯,不管我走到那裡,統統人都在謾罵他,或許你是這世上獨一不會謾罵他的人,可現在,你也走了……我恨他!我恨他……”
顓頊和璟都愣住了步子,目送著小夭走出了門。
小夭狠狠瞪了相柳一眼,隻不過她頰上仍有淚痕,這一瞪實在冇有任何力量。
“小夭、小夭……”
“身為蚩尤的女兒,天下之大,卻無處可去。”
璟漸漸地說:“小夭,你我初相逢時,你就是你,不是任何人的女兒,今後,不管你是誰的女兒,你還是是你。”
小夭看著靈位,默靜坐了好久,俄然輕聲說道:“老伯,他們說你曾是蚩尤的將軍,你必然和蚩尤很熟吧!不曉得你有冇有見過我娘?實在,我一向想來看看你,和你聊一聊,可我不敢!我迴避著統統和蚩尤有關的事,現在,我逃不掉了,終究有勇氣來問問你,蚩尤究竟是個甚麼樣的人?他是不是真的是個六親不認的大惡魔、大混賬?他可曾對你們提過我娘?他知不曉得我的存在?我有太多的題目想問你,你卻已經走了……”
“聽聞了。”
“不但僅是為了寄父,另有並肩作戰、同生共死的袍澤,我們一起喝酒,一起兵戈,一起收殮戰友的骸骨……”相柳看向案上的靈位,“幾百年來,你能想到我究竟親手焚化過多少袍澤的屍身嗎?”
不知何時,天已經黑透,街上燈如海、車如龍。小夭坐得筆挺,冇有看璟,也冇有看顓頊,隻是望著窗外。
小夭把頭埋在膝蓋上,冷靜不語,隻覺內心堵得慌,卻說不清楚究竟是為相柳,還是為本身。
顓頊冇有說話,隻是冷但是立,看著璟走下了台階,彙入人群中。
璟的神采變了,相柳大笑起來。笑聲中,他的身影消逝在霧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