顓頊說：“不要擔憂蠱，鄞說寄主死了，子蠱要麼死，要麼主動回到母蠱身邊，等相柳死了，這蠱就能解了。”

如果不是豐隆幫顓頊擋了那一箭，死的人就是顓頊！一想到阿誰被黑氣滿盈、睜著雙眼死去的人會是顓頊，小夭就禁不住身材發寒、心發顫。之前她也曉得相柳和顓頊態度對峙，可直到本日豐隆死在她麵前，她才真正完整地明白了——相柳是顓頊的仇敵！他會要顓頊的命！

小夭抬頭盯著相柳，眼睛亮得可駭：“你到底想說甚麼？”

小夭想再取箭，卻因為心誌不堅，半晌都冇有拿出箭來。她寂然地垂下了手，因為豐隆的死，堆積起的殺意已經耗儘，小夭對站在身後的左耳說：“我們歸去！”

小夭不自禁地打了個寒噤：“罷休！”

跟著鼎內的血越聚越多，小夭的神采越來越白，身子也開端搖搖擺晃，相柳卻隻是刻毒地笑看著，彷彿如果不是有連命蠱，他都恨不得直接把小夭煉製成藥。

小夭踏上湖麵，踩著波光，向相柳走去：“你想如何樣？殺了我，和老天賭一下戀人蠱是否靈驗？”小夭一向走到相柳麵前，盯著他說：“我固然很悲傷、氣憤、後怕，但的確做不到，為了豐隆殺了你！但是，你聽好，如果你再敢打顓頊的主張，我就去刺殺共工！我的箭術，是你傳授的，你很清楚你教會我的是殛斃。我的毒，你也嘗過很多，對你是冇用，可讓共工死易如反掌！”

相柳不言不動，一向含笑看著麵前的水鼎。鼎身透明，能清楚地看到內裡的鮮血，靈氣流溢，煞是都雅。他雙掌緩緩伸出，催動靈力，藍綠色的光影急劇地閃動變幻，如同有無數流星在飛舞，水鼎垂垂收縮，最後凝整合了一個鴿子蛋般大小的血紅珠子，落在相柳的掌心。

小夭站了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相柳：“相柳將軍，如果你想操縱我，挑起軒轅國的內鬨，我包管你會絕望。”

小夭站在鼎旁，看著猩紅的血順著她的手掌落下，過往一幕幕都從麵前閃過——他和她一起看海上明月生，他帶著她在海底遨遊，他手把手教她射箭，他帶她去喝酒打賭，他將她的毒藥當美食咀嚼，他在冰冷烏黑的海底陪了她三十七年……統統暖和繽紛的影象都蒙上了一層冰冷的血紅色，小夭感覺很冷，冷得直顫抖抖，卻不曉得究竟是因為失血而身冷，還是因為哀痛而心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