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對小六也有很多憤恨，看小六到現在還是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她一腳踹在小六的膝樞紐上，小六向前撲倒，跪在阿念麵前。

“我……”小六想說甚麼，可話到了嘴邊，看看俊帝和顓頊，又吞了歸去，今後再說吧。

顓頊又叫她，“小夭，我是顓頊，你的表哥，你要叫我哥哥。”

等俊帝走了，小六緊繃的身材才鬆弛了下來，她曉得他是嫡親至近的人，也清楚地記得小時候爹爹是多麼心疼她，但是隔著上百年的工夫，她巴望靠近他，卻又難堪嚴峻，另有模糊的害怕。

十七這才走上前，低聲道：“小六的手受傷了。”

小六終究豁然，又是笑又是哭，忙叫：“爹爹……爹爹。”

俊帝說：“先住著吧，等昭告天下時，再搬也來得及。”

顓頊端了碗喂小六，竟然像模像樣，不像是第一次做，小六驚奇地問：“你幾時照顧過手受傷的病人？”

俊帝深深地盯了十七一眼，對小六說：“你娘之前居住的宮殿，我做了寢宮，你若想搬歸去，讓宮人略微清算一下就成，我搬回之前住的宮殿。你如果喜好彆的宮殿也成，歸正這宮裡多的是空著的宮殿。”

這是小六小時候最喜好的遊戲之一，每天將近散朝時，她都會坐在殿門的台階上，伸長脖子、眼巴巴地等著爹爹，等看到阿誰倦怠孤傲的紅色身影時，她就會跳起來，飛衝下台階，大呼著爹爹，直直地撲進爹爹懷裡。爹爹會大笑，一手抱起她，一手變幻出各種植物。

十七對俊帝作揖施禮，俊帝問：“塗山璟？”

俊帝慢悠悠地說：“我記得你和防風小怪的女兒有婚約，是我記錯了嗎？”

醫師對俊帝奏道：“隻是外傷，冇傷到筋骨，過幾日就能好。”

“是、是陛下冇、冇記錯。”

顓頊忙叫：“藥，傷藥。”

顓頊緊緊地抱著她，就如小時候，父親戰死、母親身儘後，無數個黑夜裡她緊緊地抱著他。

阿念氣得身子簌簌直顫，麵色青白，眼淚直往下掉。

侍女們怕小六傷到王妃，把小六狠狠地按倒，手腳齊用，緊緊地壓抑住她。小六卻像瘋子一樣，力量大得出奇，不管不顧地掙紮，要去抓住王妃。

她想問清楚，當年為甚麼要丟棄我？你明顯承諾了要來接我，卻一去不回，莫非我做錯了甚麼？不管我做錯了甚麼，你奉告我，我都改！隻要你不分開我！莫非我真是她們說的孽種，底子不該活著？娘，你奉告我，為甚麼不要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