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晨眼底閃現寒光,“五爺過來,不知是有何事?”問完不待對方開口,卻又搶道:“五爺性子隨便,許是不拘末節。但長幼尊卑,你既稱我一聲嫂嫂,想來不是那些無知黃兒,該是個懂端方的人!”
乍趕上如此狀況,側坐在榻尾的景晨麵帶薄怒,掩被於胸,冷望著口喊“五爺”跟進屋的碧好碧嬋,微斥道:“五弟這是哪來的端方,直闖兄嫂寢屋?!”
宿世,亦有人貪慕她的仙顏,但畢竟無人敢感染帝王的女人。縱使她華麗高調,旁者望她的目光皆是畢恭畢敬,饒是誰真有膽量起了不該有的心機,也都埋冇得極好。
你五爺荒唐風騷,莫不是給忘了倫理綱常?
老夫人不會有措置,他也不會見怪五爺?不該啊……她是他明媒正娶的老婆,府上的大少奶奶,可不比二爺屋裡的婢子,怎能如此草率?聽聞五爺模樣最像故去的老太爺,老夫人分外寵溺。
喚來紫萍紫芝服侍,景晨換下因汗濕而微感不適的衣裳,著了茜紅羅裙,髻上金簪絹花,精乾威懾。妝容得體,臉孔端莊,可那種因慘白而閃現的嬌柔,眸尾處的且魅且惑,總讓望者生豔。
隻是庶出之孫,如何寵也不該如此無度,莫不是另有隱情?
景晨分開得太快,似是為表白態度,連台階都未曾給五爺留。
大爺思考,複開口:“奶奶可有措置?”
倒是聰慧至如此。
大爺卻不顧她的反應,獨自回了內屋。橘色溫和燭光下,新婚老婆文靜垂首,手中針線穿越,竟是安靜如此!聽得腳步,她抬起的眸中閃過欣喜,擱下繡棚,近身輕語:“爺返來啦。”
說著便主動為他寬下正袍。
大爺聲音微沉,景晨越顯不解,“那碧好她們?”
景晨倒是隻字未提,接過紫芝手中遞來的居家便袍,複替丈夫更上。
對方目光貪婪,景晨何時被如許對待過?滿腔怒意卻還得顧著大局,冷不丁就衝地上的婢子喝道:“常日裡都白養你們了,五爺過來,不會請到大堂去嗎?!”
“她們是祖母賞的人。”景晨說後,暴露明麗的笑容,輕喃道:“爺返來後,必定不會坐視不管的。”
早在認親那日,他便發明這位新長嫂模樣極好,回想起她走路的窈窕風韻,似雨中海棠,搖擺俏然,舉止間風情難掩。此時睡眼惺忪,鬢髮微散,那擱在大紅牡丹薄衾滾邊的玉手蔥白纖細,跟著喘氣而起伏的胸脯,饒是怒容,亦越顯動聽……五爺隻感覺喉嚨微緊,不由嚥了口唾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