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局麵，阿誰凡人的戲早該演夠了吧。”清瑤皺著眉頭掃了仍在一下一下敲擊著鼓麵的石泉，以及仍在儘力護持他的木宛，心頭俄然就閃過了一絲不安，“莫非他真想拖著我們這些人葬身於此？”

因而那些茫然的凡人士卒們的眼眸當中，垂垂有了焦距，那些曾經與石泉一起出世入死過的將領，更是被鼓勵了起來，猛地挺直了腰身，疆場之上刹時想起了此起彼伏的呼哨聲，本已狼藉成一片砂礫的軍陣，竟然合著鼓聲，重新凝集，規整，並挪動了起來。

“我不會讓你持續對那些凡人脫手。”圓覺一聲大喝，聲音如同雷聲普通隆隆而下，竟是用上了佛門獅子吼一類的神通，那鬼王本就虛幻的身影在這聲吼怒之下微微逸散，但很快便又規複了原狀，飄忽不定當中，敏捷切近了一側企圖脫手的清瑤，長長的玄色煙霧普通的尾巴悄悄一帶，便將清瑤凝出的那一片冰雪凝就的暴雨梨花給絞成了一鍋粥，而一隻尖爪亦趁著這團混亂直接一揮而下，將清瑤身遭以符籙激起的防備靈光給扯下了不小的一團，那一層薄薄的防備就此見效。

但是淺顯凡人，雙腳立於空中之上，又能對天上那些神仙做甚麼呢？

“紫霞山竟然傾巢而出……”清瑤的目光掃過了場中世人的麵孔，這才真正認識到結局麵的可怖。

清瑤冷哼了一聲，而直到這時她與昆霆才重視到清蝠的狼狽之色，身上的護體靈光亮顯已經暗淡了很多，而更糟糕的是，那水虺的一隻眼已經完整變成了赤紅，瞳孔的位置處一道深深的斧痕，本來的瞳孔已經消逝不見，更有血痕從眼角流下，竟是已經瞎了一隻眼。

——這就是鬼王的難纏之處。

——紫霞山這些道人的圍攻，就算清蝠有水虺互助，也已是難以支撐了。

兩道劍光，厲霄拚儘儘力攔下了一記，另一記則狠狠地撞在了那樊籬之上。

——活人實在未幾，但隻要麵對的不是這些上師抑或鬼王，便仍有重振旗鼓的能夠。

而清蝠的那條水虺也在此時橫掃了過來，空中翻滾的稠密黑雲，透著些腥臭難聞的暴虐氣味，恰是水虺所特有的毒霧，這毒霧逼得同舟也不得不遊離作戰，眼下更是直接攔在了那些企圖對清瑤和昆霆脫手的紫霞山道人火線。

“或者，這底子就是個圈套？不然又如何能夠解釋這紫霞山的傾巢而出？”清瑤的視野落在了同舟的身上，動機變得更加陰暗——昨夜那凡人呈現的時候，傳聞正在為同舟所逼迫，可本身追隨而去，卻底子不見同舟的身影，這此中真假，實在值得商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