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我也不怕讓你感覺被騙被騙。”無臉之人緩緩地轉到了單烏的麵前，那張隻要銀色條紋的渾沌麵龐彷彿俄然被澆了一盆水，洗出來背後眼是眼鼻子是鼻子的一張臉來，模糊恰是老瘸子年青之時的邊幅。

“如何能夠？”單烏否定。

“怨我冇有早些死？”老瘸子的雙眼已經展開了，透著滿滿的怠倦，明顯那煉魂之火讓他極是難過。

單烏一時之間，竟隻能沉默無語。

單烏內心一向壓抑著的不好的預感，終究在現在變成了實際。

單烏想要殺死文先生，因為這接二連三滅儘人道的挑選幾近滿是由他而起；想要殺死火線這個無臉之人，因為恰是這個癡求長生的瘋子掌控著機會將如許的挑選擺在了本身的麵前；乃至想要殺死老瘸子最後的那縷靈魂——死就死了為何不快些去轉世投胎，落到眼下這類結局莫非還要來指責我的無情無義？

煉魂之火從單烏的腳下開端燃燒，一層層蜿蜒而上，將單烏給包成了一個球形的巨繭，而透過那些昏黃的玄色煙霧，模糊能夠瞥見單烏的麵龐之上閃現而出的掙紮忍耐之色。

老瘸子的靈魂緊閉著雙眼，無知無覺地被那些鏈條捆縛著，而跟著靈魂的分開，那具臉孔全非的肉身緩慢地腐朽，坍塌，化為了祭台之上玄色火焰的燃料。

“奪舍的確困難重重，一不謹慎就是魂飛魄散，但是如果有你發自至心的保駕護航，那也不過就是給靖安太子的靈魂換一身衣服罷了。”無臉之人嘿嘿地笑了起來，“你若冇法肯定本身的存亡，也節製不了這肉身的歸屬，那麼，我有煉魂之火，可包管你二人的靈魂今後合二為一，毫無瑕疵。”

……

單烏的唇上早已冇有赤色，他俄然想要殺死本身，就彷彿那無臉之人之前說的，滅七情絕六慾萬物不縈冷血冷心之人，就算到了九天高處得享長生，又有甚麼存在的代價？

但是這避無可避的相逢，重新勾起了單烏內心的那點未能報恩的慚愧，特彆是在老瘸子一如既往地，涓滴不求回報地為單烏考慮統統的時候——傳國玉璽，江山社稷圖，七星龍淵劍——這些東西裡是老瘸子未竟的大誌壯誌，是他對小梁國的慚愧，也是他對單烏放不下的操心。

“但願這煉魂之火，真有功效。”

“奪舍哪有那麼輕易的，並且我此性命……”單烏的聲音也有些壓抑不住的顫抖。

“除非，再給他找一個能夠長生不滅的憑藉之物，你感覺，是蠱，殭屍，青銅傀儡……這些東西好呢？還是你這具活生生的永久也不會滅亡的肉身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