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生打了個哈欠，“這裡是閻王廟，有閻王老爺在前邊鎮著，算冇有這棵桃木，也冇有鬼怪敢出去吧。”

嚴知名道，“去點蠟燭吧。”她的筷子老是落空敲在桌麵上，“我可不想一整晚都聽著那噠噠嗒的聲音，吃快些，吃完把燭火熄了就行。”

顧長生點頭，“冇有啊，田寶如何了？”

“鬼是能夠附在人的身上的，隻要你心甘甘心讓我上身，讓我親口和我爹孃說上幾句，我便再也冇有遺憾。”鬼上身麼，顧長生想著，聽到田寶道，“你如果不肯意，也冇有乾係。”

她俄然想起，把番薯擱在廚房的灶台上了，“我去拿。”

顧長生記起嚴知名說過，人身後會下地府入循環再世為人，“你會投生到哪一戶人家？我能夠去看你，也能夠奉告祥叔他們，那樣他們也就不會那麼難過了。”

田寶邊落淚，邊娓娓說來，“那一夜我說去找你，分開家後就和張全進了林子，我們在湖邊……”她畢竟是未出閣的女人，說到一半難以開口，便跳過了這一段，“我感受有東西拖住了我的腳把我拉進湖裡活活滅頂了。垂死之際我見到有個渾身是火的妖怪把張全一口吃進了肚子。”

說到這裡她倒是有印象了，接話道，“成果那老婦是水鬼變的，把女人拉下河裡做了替死鬼。對麼？”

田寶的母親讓人刻了靈位，置了一口便宜的棺材，籌算等縣衙的仵作來看過後就下葬。

嚴知名站在樹下，那棵花葉不生的桃樹仍然是花葉不生，隻要光禿禿的樹杈奇形怪狀的往四周伸展。

“……長生。”

田寶含笑，道了謝，便是朝她漸漸的飄了過來，俄然耳邊反響起寄父說的阿誰故事，大話連篇大話連篇，你要記得鬼的話信不得……

她再也按捺不住哭了出來。

她下認識的轉頭，當然廟裡太暗，還是甚麼也看不清楚。

嚴知名道，“確切是進不來，但出道外邊就難說了。”他從較矮的樹乾上掰下一枝條，“之前我和你說過的故事，還記得麼？”

顧長生懵了，田寶固然膽小，但還不至於儘情妄行，她內心該清楚如果歸去晚了，她爹孃必然會擔憂。“去問過張全了麼？”

“寄父不也還冇睡麼。”她有些絕望，還覺得本年有桃子吃了呢。

那一日，顧長生給嚴知名煎了藥後就去了田家幫手，到了戌時才歸去。天已經是全黑了，村裡因為田寶的死，墮入了驚駭。村民都道有妖怪作怪，一入夜就跑出來吃人，不敢在外頭逗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