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叔板起臉:“這類事豈能隨便說!就是你父親,當年受了那麼多委曲,也未曾想過離開趙家,你小小年紀,怎能有如此設法。”
方怡想了想:“現在家裡比較餘暇,如果您不介懷,我這回就帶四本歸去吧,此次保管半個月就給您送來!要不我放些押金這裡?”
趙立夏放下東西就要往外走:“我去找裡正。”
方怡滿頭黑線,甚麼叫抄書冇給押金,她有包管人好伐!是掌櫃主動提出不消給押金好伐!比及那位瘦長身影從內裡出來時候,方怡已經換上了一副笑容:“掌櫃,實不美意義,這書是一早就謄寫好了,隻是前陣子家裡忙著春播,一向冇工夫過來給您,是我不好,之前來時候也冇想到這一層。拖了這麼久,真是對不住呀。”
趙老爺子哼了一聲:“是你堂哥結婚,又不是你自個兒結婚,有甚麼不可?如何,莫非連我說話也不管用了?”
白叔那裡會設想不出這群半大孩子們痛苦,隻不過,這事兒做不得,起碼眼下做不得!他沉吟半晌,勸道:“趙老哥纔剛走不久,你現在孝期未過,凡事要多加謙讓,不能過分張揚,須知人言可畏,就算你不料,也要替你弟妹想想。”
趙立夏目光快速鋒利起來:“這錢是我爹孃心血錢,是留給我們兄妹幾個活命錢,誰都不準打這錢主張,我爹當初是被爺爺你半賣半送給了獵戶當門徒。爺爺,我敬你是長輩,彆逼我把當年舊賬全數都翻出來,到時候,就算鬨到祠堂我也不怕。”
趙立夏深吸了口氣,鬆開緊握拳,冷冷道:“我爹孃歸天還不敷一年,家裡尚且孝期,如何能辦喪事?”
就兩本書抄了兩個月,此品德那裡信得過麼!店小二偷偷嘟了嘟嘴,對自家公子風雅做派非常無法,卻還是認命地去挑書了。
趙立夏悶不吭聲,他身後那幾個也都抿著唇不去看麵前爺爺。
“曉得了。”
這趟進城,兩人又是滿載而歸,趙立夏帶來麂子皮本是送給白叔做謝禮,白叔倒是冇推讓,隻是等他兩人要走時候,給了他們兩袋子紅薯麵和兩斤肉,說是給家裡幾個小補身材,兩人推讓不得,隻得帶上了。方怡掙得那六十文錢還冇懷裡揣熱乎就花出去了,換了幾斤鹽巴帶歸去,趙立夏故意想要禁止卻也有力。早上出來時,他一心想著如何跟白叔說,成果忘了帶雞蛋不說,連錢也忘了帶了,隻能看著方怡給錢。不過,看著方怡冇有半點私心做派,趙立夏內心頭還是感覺很熱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