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淚守勢一波接一波，她真抵擋不住了，倉猝搶過他攥在手內心的帕子給他擦眼淚，“你彆再哭了，男人漢哭甚麼呢？你不會是女扮男裝的吧？”

贖身？她嘴巴張的老邁，要她贖身，這意義就是不管如何，他賴定她了是嗎？

她猛地回過甚去，脂粉香氣的身子已立在他麵前，她瞧見他已褪去外袍，隻穿戴內衫，當即轉過臉去，擺了擺手說：“你，你把衣服穿好吧。”

她選個一間空房間，先走出來坐了一會兒，門開了，小犀端著一壺茶和一盤糕點進來。

“是誰！”

她近來思路老是喜好飄來飄去的，說著說著，就會不自發地飄到天外去，在小犀叫了她兩聲以後，她才收回神思，笑問：“你需求我幫甚麼忙固然說吧。”在異國他鄉，還受這類屈辱，她雖是外村夫，跟他非親非故，見到他如此慘狀，頓生憐憫之心。

“姐姐不必顧慮了，小犀命如草芥，拖一拖就好了。”他轉過身去，弓著身子猛咳了幾下，“姐姐請回吧，小犀……不送了，如果明日有幸還能見到姐姐的話……”

此人看起來很年青，連聲音都輕柔的，以她的經曆來看，頂多不過二十歲，神采慘白，連嘴唇都發白著。

她恨思疑，哪個男人會有這麼多的眼淚，她模糊聞到一股刺鼻的味道，卻不知是從那裡來的。她發明越是給他擦眼淚，他的淚珠子越是流的凶悍，乾脆扔開帕子，當她的手將要伸到他頰麵的時候，他鎮靜地擋開。

她聽出他語氣萬分苦楚，不由得也跟著難過起來，頓了頓，她柔聲道：“我明天就過來，對了，你得甚麼病？我轉頭去醫館替你拿些藥來。”

“這小子借我銀子不還，我跟他要，他還想認賬。”

“華姐姐。”

以身相許？她心花怒放，就如許就要以身相許嗎？看來做功德還是有回報的，不過看這小公子年紀太輕了，她都有點不忍了。

他一轉過臉，她立時呆住，這主動撞進她懷中的美女竟是前兩天與她遙相對望的憂愁公子啊！

常日裡她是縣衙門的謀士，實際上她是無憂書肆和喜樂布莊的老闆，這也不算是甚麼奧妙吧？究竟就是如此，即便被人曉得了，她也感覺沒甚麼好擔憂的。

“如何會，我是感覺你還太小，當我的弟弟還差未幾呢，你不消叫我女人女人的，我姓華，叫華顏素。”

聽到她含混不清地說：“好啊，我去睡一會兒。”他俄然拔高了聲音叫道：“那我就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