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完了袁樵,梁玉對袁先倒是非常馴良:“阿先,你看,甚麼事都是學問。現在搶農時,本來要兩天乾完的活一天乾完了,這就搶返來了。這就是實實在在的實惠,浮名都是虛,實績纔是底子。冇有實績的名譽,都是無根的浮萍。”
“當然有!你們誰也冇體例把全境都犁一遍不是?人往裡頭一躲,就是真的楊土司來了,這裡也有他管不到的人。他們自給自足,也不靠誰,自成一體。”
“另一半是甚麼?”袁樵插言問道。
袁先低下頭:“嗯。”
袁樵的眉頭皺得死緊,抿抿唇,下決計似的說:“將人招了來,我必然要問問他們。”
“犁?如何了?”袁樵凝目望去,現出迷惑的神采來,袁先也順著梁玉的手指看疇昔,小臉上更是一片茫然。父子二人認得一些耕具,這比起某些人來已算是有知識了,要他們細辯白,袁家卻不是研討這個的。
起碼現在是不可的。
梁玉道:“我把不一樣的都試過一遍,把要改的都寫信讓家裡捎過來了。”
梁玉奉告他:“我家打過,打我記事起,兩年打一次,空的那一年是對著罵祖宗八代和夜裡起來偷水。曉得、見過,跟本身打過是不一樣的。就像這類田……你看我這邊種得快,那邊種得就慢。”
梁玉道:“我先前做學徒的時候,有兩個傻子,一個縫衣裳好,一個繡花好,就相互指責對方的衣服做得不好。縫得好的說繡花的阿誰衣裳縫得歪了不值錢,繡花好的說縫衣裳的阿誰繡的花讓衣裳掉一半的價。當時我就想,她們兩個如果一個縫、一個繡,這衣裳的賣價得翻四倍。如果我開鋪子,就叫繡花的專繡花、縫衣的專縫衣。眼下也是一樣的事理。”
一家三口遠遠地看著這一個聚居的小小的村莊,很小,統共也就十幾戶人家。房舍極其粗陋,四周都是竹編的,隔著兩道竹“牆”還能看到劈麵星星點點的光,頂上搭點茅草,就是一間屋子了。
“方言莫非是白學的嗎?”梁玉笑了,“往街上走一走,看到那裡有貨郎,叫住了聊兩句,就甚麼都曉得了。貨郎又不是你,聽到黑戶臉都黑了。”
梁玉道:“這個麼……一半一半吧。”
梁玉那邊也籌辦齊了,一看他們就發笑:“哎喲,你們如何這副打扮啦?”兩人看梁玉,鬥笠冇見著,衣裳又換了一身,裙子短短的隻到膝蓋上,褲腳紮緊,袖子也是窄窄的,頭髮拿塊藍布包了起來。反觀父子倆,袖子倒是束起來了,下襬還是很長,身上的瑣細配件該有的一件也冇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