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她說出這些話，那丫頭愈焦炙了，連聲告饒：“奴婢……奴婢一時鬼迷心竅，都是胡言……奴婢千萬也不敢……”

長安的夜色漸濃，宮闈中的變故，乃至帝王的更替彷彿對這座城的繁華冇有涓滴的影響。

迴廊裡邊隻剩下了顧淵和長樂兩人。

那不過是國公府的兩個丫頭，因為模樣生得出眾，又聰明些，便在屋裡服侍，因此不免心氣高些，何況又年青，以是不大沉穩。

小葉紫檀的竹紋屏風後是空落落的大殿。

顧淵體味長樂，曉得她多數時候性子渙散，可一旦耍起脾氣，現在的清閒王在位時也頗覺頭疼，老是隻要推給他對於。

那兩個丫頭跪在地上，顫抖得如同風雨中即將寥落的嬌柔花朵。

阿誰丫頭正哭得不知如何是好，聽到這話驀地怔住，半點才反應過來，趕緊道著謝，連滾帶爬的退了下去。

長樂俄然輕笑，蓮步緩移，至他近前道：“如何？但是嚇著你了？”

這本來該是讓人錯覺置身瑤池的一幕，可長樂卻正在怒斥兩個丫頭。

本是極儘享用的時候，可長樂的臉上卻冇有一絲受用的神采。

那丫頭一時癱坐在地，而後又跪在顧淵和長樂的麵前，冒死的叩首告饒：“老爺，縣主，求求你們，哪怕打死我都成，就是莫要趕我出府，我如果出去了，就再冇有臉活著了……”

兩個丫頭哭得梨花帶雨、我見猶憐，顧淵卻彷彿視而不見。

……

主子不敢吭聲，隻得抓緊步子跟上去。

“如何了？”顧淵跺至長樂身側，蹙眉問道。

此中一個不斷地對長樂磕著頭，另一個則早已成了淚人，除了掩袖抽泣，再冇彆的。

站了些時候，此中一個就有些挨不住了，接連打了幾個哈欠，繼而斜眼瞥了瞥，暴露不耐煩的神采，嘀咕道：“不就洗個身子，至於麼？

侍從陪著謹慎的應道：“想是還在浴殿。”

丫頭們退下以後，本來跟著顧淵的侍從也不知何時分開了。

浴室中一樣是煙霧環繞，昏黃的水汽從垂簾前麵溢位來，乃至將迴廊滿盈得彷彿瑤池。

他敏捷的穿過天井，內心獨一的動機便是要看到她安然無事。

中間侍立的主子便趕緊上前來添茶。

那丫頭早已被方纔的陣仗嚇著，傳聞要挨板子，天然懼得發顫，可見不趕她出去，便又不敢再冒昧，趕緊千恩萬謝的領罰去了。

長樂早已將主子們都遣散出去，隻餘池子裡的水，偶爾搖擺出些許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