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們是要討個公道！”老者們七嘴八舌道：“俺們要狀告賣力修堤的朝廷官員，他們偷工減料、擅改圖紙，這才導致黃河決堤，讓俺們家破人亡！”

“是。”世人應一聲，各自上了馬車，往宣輝門趕去。固然方纔捱了謝洵的排揎，高廣寧還是死皮賴臉上了他的馬車。

“不要慌，喝點水漸漸說。”初始帝和顏悅色道，渾不管幾萬人的步隊就如許在大太陽下暴曬。

“陛下有所不知，”幾個老者七嘴八舌道：“那是上頭想出來斂財的體例，他們修堤時，重新打算了河道，將很多燒燬的舊河道變成官田，然後賣給了有錢人。”

擔負護駕官的羽林衛批示使皇甫康，趕快過來請罪道：“陛下贖罪，戔戔刁民攔路，微臣這就把他們擯除開來！”

“哼！”謝洵冷冷瞥他一眼，憤怒道：“都是你們乾的功德！”

“部堂，你也是出身寒族，能不曉得我們這些庶族當官的難處嗎？”黃蘊苦著臉道：“各家的公子這個要一千頃，阿誰要兩千頃，我又不會變戲法，不改河道如何打發他們？”

“那倒冇有……”老者們趕快點頭道：“朝廷和各閥的粥廠，一向經心極力的救濟俺們，俺們不能要求更高了。”

“草民拜見陛下！”幾個老者置身於金甲從中，看著豪華禦輦上的大玄天子，全都五體投地，戰戰兢兢。

“你倒是讓他們給你撐腰啊！”高廣寧看到兩位公爵立在馬車旁，負氣丟下一句，從速走疇昔，深深見禮道：“不知二位公爺喚部屬來有何叮嚀？”

“皇上啊！”一個老者失聲痛哭道：“決堤的時候是半夜，小老兒百口十四口，睡夢中就被大水捲走了十二口，隻剩小老兒兩口兒，坐在麪缸裡漂了一天一夜，才被美意人救起來！”

幾名老者這才你一言我一語，提及他們的事情來。“俺們都是各地避禍進京的哀鴻，小老兒是梁州的……”

“你們是說，他們將本來的河灘、河道變成了桑田，是這個意義吧？”初始帝極力從老者們纏雜不清的論述中，理出個眉目來。

“遵旨！”杜晦趕快命人飛馬進京。

尚書省就在皇城以外，緊挨著宣輝門。

初始帝歎了口氣道：“寡人不是說你們，快起來吧。”說著他沉聲叮嚀杜晦道：“當即派人，去把尚書省的人找來！”頓一頓道：“另有高廣寧和都水監的人！”

“放屁！”初始帝卻爆了句粗口，冷冷看著皇甫康道：“這些都是寡人的子民，你不問情由就要擯除，是要讓寡人當昏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