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會兒他獵奇，趁著他們對他見禮的當口問了幾句。待弄清楚來龍去脈，他看到那奴婢手中的匣子，纔想起白鹿曾將兩個一模一樣的木匣交給過天子身邊的寺人崔誦翁。當時白鹿還不慎開了匣子。雖不得瞥見全貌，但對比奴婢帶去燒燬的匣中物什來看，乃是同一物什。

“……並非。”洞穿被顧忌，容洛有一息間發不出聲。好半晌，她揚目與他互視，“你知燕南於我萬分首要——”

藍色身影踱出六幅雕百鳥折屏。容洛探眼望去，視野在與那人對上時有了一瞬即逝的笑意。

可現在——容洛卻請她在這時“功成身退”。

字字決然，無庸回絕。容洛被這直白調子引得一怔，還未再多做言語，便見他作揖，而後退出宮外。

重澈所言鑿鑿。可容洛卻未曾聽入耳。燕南宿世慘死，這一世又受儘十年磨難。既然他可離開帝皇眼線，接到她身邊來天然最好。

“他是我……”

“如此便是還是行事。”厲美人在席下劃開一塊紅豆糕，細嫩白豆腐似的糕身，內裡包滿了紅豆。此時一筷破開外皮，內裡咕嚕就掉下一顆蒸熟的紅豆來。將紅豆夾起放回糕點裡，厲美人聽著元妃的話，微微允首：“妾身會與寶林一同應和，殿下且放心安插。機會一到，妾身定然不會鄙吝口舌。”

亥時的鐘響傳遍六宮。重澈舉傘行過寬廣安好的宮街，遠遠瞥見在永春宮牆外看枯枝的薛淩月。

言語晦昧，並未說全。可薛淩月與容洛重澈一同長大，又如何不知重澈內裡深意？他也是見過連隱南對容洛做的那些教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