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宮有何情由害她!”孟雲思的臨陣背叛終成為了壓垮向淩竹的最後一根稻草。向淩竹滿目赤紅,“倒是容洛成日不安美意,本日之事說不準還是她為了構陷本宮使得一出苦肉計!”
凝睇重澈。不知如何接話。
此言無疑在說向淩竹。本日統統皆因向淩竹為容洛送來的那杯“祝好酒”而起。嘔血,昏迷,紫斑,這類種,無一能與向淩竹脫開關聯。
容洛的頭顱偏往他懷中仰起。血液瞬息染透他的前襟。重澈微微向謝貴妃點頭,同天子先道一聲“失禮”。腔調快速卻不失清楚:“殿下是中毒之相,請陛命令寧將軍封閉南天門,並責令任何物什不得再動——臣下先行一步。”
太醫還未到。天子厲斥仆婢速召太醫。一時慌亂間,玄青衣角暴露何姑姑身邊。而後便是一雙節骨清楚的手掌將容洛攬走。謝貴妃未能作何,即瞥見重澈將容洛謹慎翼翼地抱起。神采或烏青或平靜,晦昧不成說。
主仆兩相互撕扯,本來迷離的局勢更加漂渺。懷疑現在全在向淩竹身上,但苦於向淩竹抵賴,也無證據證明。
隻這麼一句話,容洛已明白他的意味。
容洛醒來已是三日以後的事情。
給天子看過。崔公公掃視皇後一眼,麵對天子扣問是否搜過明德宮的眼神,微微搖首。回稟道:“方纔奴婢去了慈仁宮,除雷公藤外,還在後院拾到了幾片花葉。且奴婢前去時,正撞見了被埋葬一半身軀的巧漁。周遭另有混亂的足跡,約莫是安葬的人聽聞響動,事前逃離。未能擒住賊人,陛下恕罪。”
牙根緊咬。向淩竹不知如何能回嘴。深深躬腰三叩首顱,她言辭泣血:“妾身從有害公主之意。疇前無,現在無,今後更不會有。望陛下明鑒。”
這下是坐實了酒漿害人之說。
那兩年連隱南才過世,她雖與祖母無多依靠,但畢竟難過。亦擔憂父親的顧忌。可說非常倚靠重澈。
重澈執筆行動一頓。好久才沉一沉下頷。
她反問一出,天子卻未曾言語,僅僅直視她雙眸。很久,天子發聲:“你與時霖夙來反麵。”
而這一世,雖無其他啟事,她也並不肯居於後宅——一個成為婦人的公主,能竄改她的將來,可亦劃一於謝家與母親皆被丟棄。
湯藥沸騰出藥鍋。沉寂中盛太醫向天子見禮,雙目拂過皇後色彩變幻的錯愕神采,行動輕緩地將一鍋湯藥盛進碗中,交由在閣房的秋夕服侍容洛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