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得奇特。向淩竹死光臨頭,為了朝氣本該求見天子纔是……再不濟,也該是想見爭鬥多時的仇敵謝貴妃。她與向淩竹是血海深仇,向淩竹想見她?
崔公公推了門讓容洛入內,臨著她進門之前,又叮嚀道:“將死之人甚麼事都能做出,殿下若覺著向氏要脫手,便從速退出或是喊老奴一聲。老奴就在這門外候著。”
“是。”向淩竹臉孔一瞬猙獰,低語中有笑又有駭人的深意,“本宮明白你目標不在向氏,也巴不得陛下摔做粉碎……當然,本宮更想看這長安亂下去……容明蘭,容明轅,燕南,你,謝家……容洛,你的了局,必然不會比本宮好到哪兒去……”
宮室裡的安插與疇前一樣,此下殿中心的香爐裡焚著香,而向淩竹正坐於上座,一身銀紅色的鳳袍,手裡正握著一個銀薰球在把玩。神采冇了疇前的端莊,懶惰中含著如有若無的不耐與冷意。
宮中一派蕭瑟,貴氣猶存卻再不複以往。大半的宮人已被殿中省領走,容洛到時,殘剩的幾人正在廊下低頭站著,等待殿中省的人來領走,重新分派去往其他宮中。因是皇後被廢被賜死,這些宮人對灑掃也不再上心。庭下一地積雪,簷下的燈籠也蒙了灰塵。
眼中凝集起一點淺笑,向淩竹顧自低語:“當時本宮當真戀慕謝時霖,更半分不敢肖想有會與她結識,卻又做夢都想變成她――但厥後啊――厥後本宮卻成了皇後,她卻成了謝貴妃,我與她冇日冇夜的鬥,也冇日冇夜地一同在連隱南部下追求活路。垂垂的,我又開端恨她,恨她有孩子,恨她有謝家,恨她能走平平坦坦的路,更恨她身在福中不知福。”身姿奇特的盤曲,向淩竹趴在扶手上,笑意挖苦,“陛下對她清楚一文不值,她若能狠狠心,去拿放在麵前的東西,也不會落得個兒子被換,女兒被奪的了局。但偏生連隱南不明白她的笨拙,還望著她與謝家對天子脫手……當真令人可惜。”
向淩竹到處都在調撥。容洛揚眼,唇角一抿:“娘娘要見本宮,是為了奉告本宮此事?”
向氏同容洛的齟齬在場諸人都清楚,這一聲劃一於直鶴髮問。陳業槐也不扯謊,老誠懇實地回道:“確是想見大殿下。”
容洛揚笑:“可於本宮而言,殺了娘娘同向氏就是最精確的決定。”
一字字必定萬分。向淩竹微微一愣,掩麵笑起來:“你與謝時霖都是這般的自大……自大得死光臨頭仍不自知。”稍稍一頓,向淩竹揚眼看向容洛,“說來當真是可惜。若當年謝時霖及時截下隆福宮的人,當今的謝家約莫早就稱霸朝堂,向家也不會落入現在的地步……還當真是一念之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