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取大夫說過甚麼？”容洛倒不做正視，設問一句，她施施莞爾，“記起來了。大夫曾說本宮是狸貓之軀，不該與向氏巨虎相抗，而該當循分守己做一名公主。不想現在倒真如了大夫的心願，大夫怎又是這一副模樣？”

她早前曾讓恒昌秋夕等報酬令氏送過信，獲得了令氏的聯手。令如城亦承諾過她一個前提，其中內容便是在適合的時候保下一批臣子。令如城曉得買賣官職足使令氏崩塌，承諾了此事，換得了謝家文臣支撐。而這個前提，亦畢竟成為了容洛手中的又一枚利器。

函件在雪夜裡送到向氏家臣手中。十一月初，三分之一的向氏家臣於參朝日時脫下官帽揹負波折，在朝上向天子齊齊請罪，並誌願充公所有身家，放逐不毛之地。

“是。”向石瑛恬著笑容，態度可謂謙虛，“十四個州的地產與家中銀錢，全都送於大殿下。隻要殿下承諾，憑謝家的手腕，定能安設好臣的家人……便是不消謝家，殿下若能安設，亦是極好的。”

向淩竹伏地不動。聽聞最後一句時牙根一緊，忍下不甘，向淩竹磕了個響頭，“妾身知錯。還請陛下寬恕妾身，對名錄中向氏黨臣死力嚴懲。”

“抓明崇！”

樁樁件件的事被翻出，皇後臨時禁閉，向氏則幾若墮入死地，闔家高低一片陰霾。向石瑛思考再三，覺著終是不能再依托向淩竹，便自作主張地領著族人，親身去了明崇公主府。

“明崇對你動手時你便該直接奉告於朕。一拖再拖，乃至做出刺殺明崇的事來，也不想想你的作為是否如了明崇的情意。”站在寬廣殿中，天子一字字的責備都減輕了語氣，“你是聰明，可明崇是那毒婦教出來的，你不是不明白那毒婦對她如何看重，寧死都藏著東西為她留後路，更是一早就教誨了明崇平生經曆。現在她意在除你，時霖在宮中權勢更大，謝家看著能稱霸朝堂，必會儘力幫她。你向氏獨獨鬥她一個還好，鬥謝家……倘若輕而易舉便除得了謝家，朕還用得著對謝家如此虐待？――你當真是給朕，給萬華惹了天大的費事。”

牙關顫抖，向石瑛抬目看向女子，幾欲失聲：“穆夫人――”

恭恭敬敬地叩首，向石瑛領著族人跪在雪中。體溫熔化細雪，冰冷的感受直從膝上透入百骸，向綾羅打了個激靈，望向廊下坐著的容洛。

奏疏直直砸在臉上，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