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四海與何姑姑伴隨容洛年餘,最清楚這幾年間容洛與皇家的所作所為。登然明醒過來,二人也顧不得很多,直直追著容洛法度往城外去。
依天子脾氣,無疑要罷休一搏。
“本宮萬分感激你。”替盛太醫用酒澆過刀子,容洛望向裴靜殊,柔婉的嗓音中模糊含著幾分禁止的沙啞,“本宮非常保重杏顏,你救了她,無疑也是救了本宮。”
天然這二人能明白的事容洛便更是清楚。袁業成本日隨行,又頂了親信的名頭,趁著雲顯王與寧杏顏二人勢單力薄,借用吐穀渾情勢對二人動手便是最最輕而易舉之事——崔妙儀為太子妃,若說容明蘭因著疇前向淩竹的事對她動手也並非毫無能夠。但當今謝家勢大,她分開不過一年不足,若無她為容明蘭謝家牽線搭橋,謝家如何會隨隨便便攙扶於他。說到底,此事畢竟是天子授意。
“我當時並未多想其他……殿下也不必如此。”抬手擋了盛太醫挖出箭頭的行動,裴靜殊眉心突然一陣扭曲,“此處血腥重,靜殊眼下……也不便陪殿下敘話,還請殿下回宮罷。”
諸事平順,寧顧暘等人也無貳言。令燕南將那七歲的孩子帶下去,容洛將契書支出匣中,便隨寧顧暘一道去看望寧杏顏。
“寧家從不參與朝中爭鬥,但如有朝一日,殿下要同太子爭一爭高位……臣會極力互助。”見容洛頓步在身後,寧顧暘按了按身上盔甲,言語虔誠,“皇位,還是殿下最為合適。”
站在幔帳外。容洛瞧著盛太醫與幾位女將士替寧杏顏包紮傷口穿上褻衣,雙唇緊抿出一片青白。聽聞盛太醫覆命,她沉了沉首,領著盛太醫步出幔帳。容洛瞧見盤膝草草坐在空中上,咬著牙顧自拔出臂上弓箭的裴靜殊,幾步行到他麵前,摘下大氅裹在他肩頭,叮嚀盛太醫為他醫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