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骨丹明顯不知糧草有異,聞言怔忪半晌,稍稍點頭,再不出聲。
“契書?”阿骨丹眉峰一擰,驀地笑道:“不過一場敗仗,大殿下覺得契丹與吐穀渾當真會像我普通,認‘成王敗寇’這四字?”
西南平寧並非易事。邊陲外有契丹吐穀渾,卻另有吐蕃及羌塘多等等大部族及其他小部族,若想處理動亂,彈壓之下仍需安穩大部族,處理其不安寧的本源。天然,動亂的由頭已被容洛發覺,處理的體例也好好的擺放在此。殘剩的莫不過就是誰來當這一名投降大宣的“熱誠”,接受先人各種罵名爾爾。
牙關緊咬,阿骨丹雙拳握緊,指骨泛出青白的色彩。躊躇好久,阿骨丹生硬地笑道:“我契丹兒郎毫不會臣服大宣,大殿下還是少廢工夫,要殺要剮,我悉聽尊便……”
炭火暖和,小案鋪陳。兩枚錦黃色的蒲團擺放在堂下,一隻蒲團上已有人跪坐,而剩下的那枚清冷的落在一邊,麵上一絲褶皺也無。
“可汗倒是個明理的,隻可惜到底不是我大宣中人。如若不然,本宮是決計要將可汗支出帳下的。”這君臣二人滿麵不甘,容洛也並未暴露甚麼嫌厭的神采來,施施虛睇阿骨丹一眼,容洛笑意不深不淺地浮在唇邊,話罷,便揚手令兵士團團上前,將二人帶往府衙中。
阿骨丹也確確利落,被兵士擒住後不若其他契丹人普通掙紮,更不會開口痛罵。但到底是一族可汗,心肝不是鋼澆鐵鑄,默聲不言中亦有不愉、不甘與仇恨。
阿骨丹明白容洛的狠厲,那褐發深目標男人又那裡清楚,不甘心腸睇向阿骨丹,他用力將長刀抽出刀鞘一寸,便被阿骨丹的力量製止了行動。
容洛的洞察直讓阿骨丹肝膽一顫。可究竟如此,他也無可辯駁。牙根緊得發疼,阿骨丹自發身後一片汗水淋淋。同容洛對視多時,阿骨丹扣死的牙關驀地一鬆,脊背也半沉下來。
然容洛倒不似他所想普通,將他關入囚牢施以科罰。幾十位契丹人被兵士們關入大牢或當即措置,他兩手桎梏未卸,卻連多一分難堪都未曾蒙受,是徑直被帶往了府衙的後堂。
“性命與身後名都讓可汗付了這百年的賬,本宮又如何好讓可汗再脫手。”莞爾傾唇,容洛看向重澈,“前時你劫的糧草帶毒,眼下吐穀渾大半將士是以不能轉動,徹夜雲顯王襲帳到手,那麼契書便隻是本宮一句話的事。”
恍然聽聞熟諳的兩人。容洛端倪一頓,眼中才露迷惑,便又見阿骨丹開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