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疫？”容洛迷惑，“人還是禽獸？”

“盛太醫會買換藥材米糧返來，放在南城的義倉當中。”眉眼裡淬了點笑意，容洛言語中似有毒蟒浮遊樹乾，令人不寒而栗，“我會請防備使派精兵戍守，也望你請幾位親信在軍中公佈動靜，說金州糧草已到——那細作既然能為蠻人殘害我大宣百姓，我們又如何不能操縱操縱他抓到阿骨丹，乃至製造機會？”

“是了，都是本宮的不是。”莞爾著受了寧杏顏的怨懟，容洛將懷中的手爐一併遞到她手裡，“既然都碰了，便和緩完再出去罷。這高處生寒，又颳風又雨雪，你若不趁空好好暖一暖，是冇幾日就要凍壞抱病的。”

容洛的話說得十清楚澈。寧杏顏亦是聰明的女子，瞭然過來。寧杏顏才欲啟唇，細細一想，頓時又擰了眉頭：“便是有細作，又如何？”話罷，她又快速掀了視線，望著容洛，語氣篤定，“你有戰略了。”

現在城中有契丹人，阿骨丹也未曾分開過益州，一日日地神出鬼冇似地搜刮米糧。容洛實在煩心，以大殿下的名頭責令糧商不準舉高代價，軍需民需的藥材，一人一日隻要超越五副，便隻能來同她要帖子，覈實過身份才氣買。

“這軍中有吐穀渾與契丹的細作。”撫了撫手爐上鏤空的牡丹紋樣，容洛聲音低緩，“方纔你奉告於我，契丹發作時疫，米糧之類產出極少，而起初防備使曾向我提及，契丹與吐穀渾臨靠頗近。那麼……時疫必然也牽涉到了吐穀渾。這般便證明，那吐穀渾的儲備糧草更是極其希少，並不敷以支撐雄師。”

“胡說些甚麼。”容洛接了何姑姑遞來的湯婆子塞進寧杏顏手中，問道：“雲顯王的援兵何時到？不是說便是這兩日？”

幸虧體例雖笨拙囉嗦，但也是實實在在的有效果。這城中的藥材與米糧有這體例管著，被阿骨丹劫掠的數量減少了很多，又有鄰近州府襄助，倒不似疇前一有戰事便糧食不敷的環境產生。

微微點頭，容洛攏了攏大氅，“排查城中門路之事動靜太大，我會令何姑姑帶領流民與百姓幫忙此事。這些流民進得城中，必然是走了不為人知的路，城中百姓則熟知益州，二者構造一隻民兵隊一條條地封了路，阿骨丹搶了糧也再不能帶出去，抓起來亦輕易很多。”

翻下衣袖，寧杏顏掃了眼何姑姑遞去的名帖，將繩帶一頭咬在齒間，左手持著另一頭纏上袖子紮緊，支吾道：“也多虧了你守穩火線，我這兒日日瞧著吐穀渾的軍隊，當真是頭痛得不成事。若再用心去管這些百姓與米糧藥材之類，必是要像奶孃說的那般，要短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