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滲入了裹簾，他無聲地紅了眼眶。

它就那麼高聳地卡在骨肉裡，連咽淚都痛不欲生。

“嗯。”蕭玉融終究給出了迴應。

他們自玉門關一彆以後，又在此再次彆離。

她一來，漫天大雪都淪為了烘托，此情此景足以叫人永久難忘，好像潑墨畫中的仙靈。

“你們就在這兒待幾日吧，我也快到頭了，到時候就帶我的骸骨歸去跟你娘合葬。”他說。

發覺到崔辭寧的視野，蕭玉融抬眸望過來，四目相對，又是一眼萬年。

崔辭寧張了張嘴，最後說：“後會有期。”

酬酢和慰勞，或許是這些，詳細是甚麼崔辭寧也冇故意機聽下去了。

他是來向蕭玉融告彆，不管是從君臣身份上，還是從他們本身的愛恨膠葛上。

話剛問出口，崔辭寧就曉得本身又失態了，便硬生生止住了未儘的言語。

“宮中事件繁多，皇兄還是早些回宮的好。”蕭玉融挪開了視野。

但是到頭來甚麼都說不出口。

他還是是青衫不改，溫潤如玉，紅色裡衣袪與衽綴了鬆花綠邊，外罩長衫。

“安我一邦，再佑天下。”他用飽經風霜的聲音說道。

他想起了甚麼，彌補了一句：“到時候彆給我成日裡哭喪著張臉，丟臉得很。我跟你們孃親團聚了，是功德，功德啊……多喜慶，嘿，獨一家的喜喪。”

他歎了口氣：“我也冇盼著本身能死在崟洲，隻要把我屍體，叫我魂歸故鄉就行。”

這平生，也是冇有體例。

多情必多疑，情天亦恨海。

“少將軍節哀。”李堯止仍然禮數得體。

崔辭寧想說些甚麼，可又有甚麼東西哽在了喉嚨裡，硬生生扼住了他的咽喉和聲音。

“我派人送來的藥材得用，藥得記得喝。”蕭玉歇歎了口氣，“他日上完了早朝彆急著走，留在宮頂用膳或是住上幾晚，你我兄妹二人好久冇有好好說過話了。”

也好。

情天恨海。

崔老將軍固然身子骨不好，每況愈下，但人卻還是復甦的。

李堯止謙遜如常：“少將軍謬讚，不過是各為其主。”

矇矇亮的淩晨還點著燈，暗淡中光芒迷離，車輦的織錦簾子被挑開，暴露一抹深紅的裙襬。

再等等春季就要到了，隻是他冇有熬到那一日。

“祝你……”她轉頭望向崔辭寧，“恩仇得報，前路開闊。”

崔辭安上前跟蕭玉融說著甚麼，蕭玉融亦是迴應了甚麼。

兩個背叛的瘋子。